嗣一笑,更是诡异:“……没什么,随口说说。”
季微安白着一张脸:“什么?”他重复了一遍。
“……早说了,没什么的。”他圈住他,转移话题,“等这群乱党都清了,我拿那个老头的脑袋给你做礼物好不好?”
季微安呼吸急促,他仰着头,轻轻的问:
“霍友嗣,你知道什么了对不对?你想做什么?”
霍友嗣只是笑,却不言语,推开季微安:
“今天晚上好好睡,明天还要忙呢。我不想把你累坏了。”
季微安一踉跄。
季微安曾经将母亲的坟墓搬迁过一次,全因穆知府征过一次地。他在他娘下葬的地方建了个别苑,日日歌舞升平,却让季微安半个字也吐不得,只能三更半夜掘了坟,带着他娘的棺材,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下葬。
季微安觉得他娘命苦:生前一个好好的王妃,却因宫廷纷争谋害了性命;就连死后,却也没个栖身之所,像个孤魂野鬼,没有归宿,那墓碑上半个字也没有,惟恐被人知道了去,又招杀身之祸。
季微安唯一的愿望就是将娘的墓迁回京城,与父皇合葬。
她,本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躺在皇家的陵园里,被人祭奠被人供养。
可是现在呢?
季微安一颗心突突的跳,几乎是要跳出喉咙来。
他几乎是要吐了。
他的脑子已经混成了一锅粥。
霍友嗣的事情,江行的事情,都交错在一起,汇在母亲坟墓这一点上,似乎两个人都将他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之下!
季微安打了个哆嗦。
那股极其不好的预感再次升上来。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是,噩梦连连。娘站在地狱里,大声斥责他的没用。
他连连摇头,哭着解释,却被一群恶鬼抓住,扔进油锅。
季微安大汗淋漓的惊醒,泪流满面的呼救,他喊的是莫少华的名字。
却突然想起来,一直守护着他的莫少华已经被自己派去查江行了。
“做噩梦了吧?”
一个声音低低的问。
季微安一抖,回头,床的那一边躺着一个黑糊糊的影子。一双灼灼的眼睛。
季微安寒毛乍竖:“啊啊啊啊!!!”
那影子却扑过来,紧紧的压住他:“别怕,是我!我不是鬼!”
季微安从疯狂的挣扎中平静下来,下巴抵着霍友嗣的肩膀,微微的发抖。
“乖……好了好了……没事了……微安微安……”
霍友嗣轻轻的摩挲着他赤裸裸的肩膀,低低的哄道。
霍友嗣抱紧了他。
“娘亲在这里,要不要给微安奶上两口压压惊?”
霍友嗣等季微安全然平静之后开他的玩笑。
季微安精疲力竭,懒的跟他说话。送开抓着他的手,一头倒下去。
霍友嗣也躺下,用手擦掉他额头上的汗,用一种迷惑人的温柔安慰他:“你看,你不是一个人,我不是在这里吗?”
季微安哼了一声,但不得不承认霍友嗣还有点压惊的用处。他下意识的用光裸的腿擦了擦霍友嗣的身体,把那些鸡皮擦下去。
霍友嗣啧了一声:“你对莫少华也这样?”
季微安不解:“恩?”
霍友嗣没解释,将他拉近,搂着他的腰子,侧躺在床上:“睡吧。”
季微安皱眉头:“我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
霍友嗣一顿:“从今天开始习惯。”说完,拉起季微安的一条腿掺住自己的腰,“你就把我当枕头……看,很舒服吧?”
季微安气的没话想说。
他用腿死命的压霍友嗣,直把他压的直皱眉头。
第二天,霍友嗣的腰上一片乌青。
“看,没有你那个奴才,还有我让你靠。”
那天晚上,霍友嗣在季微安耳边说。
“哐啷。”
狱卒将沉重的锁打开。季微安瞥了一眼霍友嗣:“干嘛带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