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听闻大官人为了金屋藏娇,甚是费了番功夫,如今得偿所愿,昨夜怕是洞房花烛春宵无数,哥哥瞧着,果然是滋养的好一张粉面,我等哪个比得上大官人有这等艳福,当先浮一大白!”
楚瑾瑜昨夜确是偿了心愿,这会儿正高兴,来者不拒,好说一声,便下去两三杯,这才坐了上座。
周提刑周通在他身边搂住个逸仙阁的美人,同他笑道:“哥哥如今得了个新人,虽说可喜可贺,如今这里头却有个旧人委实可怜,你顾着家里头生意,也别忘了外头等着你嗷嗷待哺的人才是。”
楚瑾瑜啐了口:“你个老油嘴,什么话说的,让人笑话!”
周通嘿嘿一声:“人只做你这一桩买卖,不是嗷嗷待哺是什么?若你真要撇开手了,可要早早儿说,别误了人青春。”
楚瑾瑜知道他指谁,却也只是淡笑不语,正说着翠帘一响,林红衣从里头走出来,挽着家常一窝丝的杭州攒,只斜斜擦了根碧玉簪,白绫泥金色竖领妆花眉子中间立着三颗金纽扣,月华白的通袖袍儿,外头披着一件水田衣,只腰间垂着一条红娟汗巾,随她走动飘飘荡荡,只做袅娜。
她出来便吸引了众人目光,偏她目不斜视,只径直走到楚瑾瑜跟前,手里白绢团扇掩着半张脸,眼睑下略微发红,道了万福:“爷来了,多少日不见了。”
一旁周通哄道:“瞧瞧瞧瞧,这通一屋子人都不待见,只一个人来便眼里心里只这一个,哥哥还不肯说不是你一个人的?”
楚瑾瑜也不理众人调笑,只淡笑着招呼林红衣坐下身边,却并不如往日般搂着调笑,道:“如何看着憔悴了?”
林红衣几日不见楚瑾瑜来,心中十分挂念,她一向心高气傲,旁人瞧不太上,只因为有一个楚瑾瑜,妈妈也不敢逼着她接别的生意,只是数日不见人来,难免妈妈要在耳朵边念叨,她也怕长日下去,没了这个依凭,便将梯己拿出来求上了常来的周通。
周通倒也识趣,在楚瑾瑜跟前少不得好话,只不过楚大官人并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如今看他脸色淡淡,心里头难免凉了几分,只听他又关怀自己,还是生出些许高兴,道:“大官人不来,孤枕冷被,尺素难书,官人笑话了。”
她这话,文雅不失胆大,难免有些自荐枕席的孤勇,平日却是她不会做的,只这些日子冷被衾寒的怕了,又听说他屋子里抬进了个人,便是着急了,失了平日的矜持。
楚瑾瑜今日却对她不甚有那兴趣,笑道:“我若不来,你自寻旁人也
随即才道:“说起来,我那妹子也是不该,她早同大官人有约,便不该再生旁的心思,偏还要使些小性子捉弄人,如今惹恼了大官人,还害得展爷受了这无妄之灾,委实委屈了。”
展元风听了脸色发白,半信不信:“胡说,画壁不是这样的人。”
郑湘玉道:“有道是女人爱俏,男人爱娇,展爷虽是个威风人物,奈何这手头本事却是差些,如今画壁妹子依靠着大人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如今也该知道哪个好,哪里还能记着你,我只叹,她早不肯听劝,弄出个定亲的事来,好不好,带累了展爷,只替你这冤呢,唉。”
展元风如今心头如同砸了一击狠锤,浑身的伤痛还不及心上头那一刀划拉的疼,有心不信,可这粉头婆娘虽然瞧不上,刚才蚕豆子的话还在心头萦绕,再念及牛寡妇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什么不信的。
就在这时候,郑婆子手中拿着个帖子进来:“我的儿,可巧了,楚大官人差人送了张帖子来,说今日做东,请几位衙门里的熟客到家拜酒,要几个唱的去陪,让咱也赶紧梳妆打扮起来,过会儿就来接人呢。”
郑湘玉听了闭了闭眼,虽说她是早有准备,这事也是早安排好了的,可是临了却生出几分凄凉来。
倒不是为着跟前这一个傻憨子,只如今楚瑾瑜要她出面,无非是要她应酬酒局,今日会让她登门入室,却只因为要编排眼前这一个呆傻汉子罢了,她心心念念想着有朝一日登了楚府的大门去,却并不料着只为了旁的女人做个嫁衣罢了。
116章
楚瑾瑜要算计展元风,无非是因为展元风碍着他眼,说到底便不过是为着个画壁,那样一个雌儿,能得了楚大官人青眼,她却要做那昨日黄花,叫她如何甘心。
只不过楚瑾瑜吩咐的,她也不敢不做,“这可巧了,展爷,你若是还不肯信,要不奴家正好要去楚府,若见着画壁妹子,她若还肯,奴便带个她信物与你瞧瞧如何?”
展元风回过神来,道:“用不着,你若有本事,把我带进去一趟便好。”
郑湘玉暗暗出口气,什么都让大官人料着,真正那个男人才是个可怕的,口中却道:“这怕不妥,万一让人瞧着,奴家可不好交代。”
展元风道:“你若肯,展某欠姑娘一条命,日后必报,如若不肯,展某只有法子自己去寻。”
郑湘玉才道:“罢了罢了,奴家也是瞧你是个痴情汉子,便挡这一个风险,委屈展爷扮作奴家后头的轿夫,只你这脚伤,可要忍一忍的好。”
展元风冷着脸道:“这不劳姑娘操心。”
郑湘玉一行的轿子到楚府,已经是近午,轿子在西北边的角门进去,停在二门口,外头来的轿夫伙计自然是不能跟着进去了的,被安置在了西侧轿厅旁的小偏房内,只有人管带。
郑湘玉则跟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