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从善如流地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失踪了?”

江清欢将她和聂小凤所说的话又跟黄岛主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其实陈天相失踪不失踪我才不在意呢,我就是在想,罗玄在血池里,到底是死是活。”

黄药师:“他是死是活,你觉得重要吗?”

江清欢默了默,头缓缓抵在了黄岛主的肩窝上。她被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草木清香萦绕着,不会觉得空虚不会觉得寂寞,心里满满当当的,感觉无所畏惧。

可是师父呢?

这么多年来,师父对罗玄其实从未放下。

即使是如今回来中原武林,师父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鱼肉的小姑娘,也不再是被罗玄软禁在哀牢山的少女,她身为冥狱之主,人美武艺高,谁都不敢再轻视她欺负她,可是她的内心,依然对过去的事情看不透放不下。方才在栖凤楼时,师父的情绪反应都落在了江清欢眼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师父了。

江清欢默了默,说:“我觉得挺重要的。他若是死了,那最好。人死如灯灭,死人是影响不了活人的,我师父该干什么就会干什么。可若是他不死,那可就烦人了,他说不定还是会惹我师父难过的。”

江清欢的手指在黄岛主胸前的衣襟上抠啊抠,忽然抬头,跟黄药师说:“你说我悄悄去血池看罗玄死了没有,若是没死,我送他一程,如何?”

黄药师:“……”

第101章

说起罗玄此人,黄药师是听说过的,不过也仅限于是听说。一代神医罗玄成名之时,黄药师还在娘胎里。至于几十年前,武林正道一起围剿魔教的这些武林旧事,虽然年代久远,但总有经历过的人茶余饭后在津津乐道。

黄药师年少时心有四方天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见所闻总比别人多了几分。武林旧事,多少会被人添油加醋,传得面目全非。当黄药师又岂是人云亦云之人,事情到了他心里,自有自己的标准。

但对于罗玄和聂小凤的事情,黄药师是真的从未听说。他只听说当年的魔教遗孤聂小凤被罗玄收为徒弟,至于后续种种,若不是黄药师在江清欢身上见到了七巧梭,后来又去了云南,他都要以为罗玄是带着聂小凤在哀牢山隐居了,又怎会知道原来聂小凤在云南召集了魔教旧部,成为了冥岳之主。

后来种种际遇,黄药师与江清欢两情相悦。聂小凤在江清欢心中,占据着谁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位置,黄药师心里多少会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养育之恩大于天地,黄岛主也不好太过吃醋。

不过,如今怀里的这个姑娘竟然打着悄悄去血池的主意,黄岛主就不能忍了。

他环在江清欢腰间的手臂略微收紧了下,沉声说道:“血池不能去。”

江清欢不解,“为何不能去?”

黄药师:“我虽不知岳主与罗玄之间的纠葛,但当年她能为罗玄生下一对儿女,想来是执念颇深。虽然如今十几年过去,可你又怎知道你的师父,对罗玄到底是放下了没有?若是没放下,你进去血池将人杀了,是想你师父疯吗?”

江清欢眉头一皱,反驳道:“胡说,我师父又怎会疯?”

江清欢从未将聂小凤的私事告诉黄药师,但黄药师何许人也?梅绛雪与聂小凤母女相认,在开封又遇见了陈天相,以及一开始到太湖来想从江清欢身上得到血池图的鬼面女……这么多的事情,看似杂乱,但其实都是有联系的。聪明如黄岛主,他就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连蒙带猜地拼凑出了聂小凤和罗玄过去的感情纠葛。

不外乎是罗玄当年在武林正道众人面前力保聂小凤,懵懂yòu_nǚ,得了护持,后来在哀牢山上与师父日日夜夜相处,心中难免生出了些许男女之情。若是罗玄,自然也就是克制了,可懵懂少女情窦初开,日积月累,便是泥足深陷。

黄药师伸手碰触了她的脸颊,反问道:“你说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你的师父,那我问你,你觉得你师父如今对罗玄到底是什么感情?”

江清欢默然。无论什么时候,师父说起她过去的事情时,都不会有好心情。她记得在云南时,她经常让鹦鹉三兄弟去唱歌哄师父开心。夜深人静时,师父其实也是会借酒消愁,所以江清欢开始懂事之后,只要师父不闭关,就都喜欢去师父那里蹭床睡。有人陪伴,多少会破坏别人想独自回想往事的yù_wàng。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江清欢都不希望师父总是沉浸在过去的伤情之中。今晚说起血池之事时,江清欢很明显感觉到师父情绪变化。

可是难道就这么不管罗玄的事情吗?江清欢觉得自己做不到。

黄药师看着她皱眉的模样,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她的眉心,“别皱眉。”

江清欢闻言,舒展了眉头,可依然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有点棘手。要是罗玄没力气折腾那还好,万一罗玄好好的,又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说师父是魔教余孽,让一堆所谓的正道人士来找茬呢?

就算此时的聂小凤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聂小凤,可以尽情将那些人打出去,但那也够受的!

事情虽然还没发生,但江清欢好像已经看到了日后的麻烦一样,觉得十分闹心。

黄药师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其实你也不必烦恼,罗玄如今若是还活着,大概也不会是从前的模样?”

江清欢瞅了一眼黄岛主,忍不住说道:“黄岛主,我师父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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