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别闹,马上就好!”

“我说易……大法官,别因为今天下午没有庭开就这么悠闲啊!”方泉跳起来,“今天下午要去区里和市里的房管局,还要去一家银行续冻,时间紧得很,所以麻烦你别在这里悠哉了好不好了?!”

“吵个头吵!”易钟明把键盘往桌子里狠狠地一推,不耐烦地说道,“我这段就差一点没写完了,你一催我,我彻底写不出来了!”

“那你就回去再写,反正你回去有的是时间……”

“回去有回去的案子写。”易钟明怏怏地收拾起自己的公文包,“对了,那孩子的工作证你记得带着。”

“我哪次出门不带着?”冲易钟明翻了个白眼,方泉从兜里掏出那张工作证,这是易钟明的继任者、萍姐的前任,一个叫邢劲的男书记员留下的。根据易钟明第一次见面说的,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只干了半年多就不幸从楼上摔下来了,因为伤得太重,短时间内无法回来工作,于是他的工作证一直都是方泉这个编外拿着用。

“他还会再回来吗?”方泉喃喃自语道。

“大概不会了吧?”易钟明接腔道。

“还没有好吗,伤?”

“身上的伤大概差不多了,但受了那样的刺圌激,估计回来工作是不可能的了。”

“哈?刺圌激?”跟着收拾完毕的易钟明走出办公室,方泉皱起眉头,“不就是从楼上摔下来了吗?这种刺圌激会让一个人连工作都无法继续了吗?”

“……算了,当我没有提过这事吧……”

背向方泉,易钟明摆摆手。他打开通向一楼的铁门,法警兼司机的侯哥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他们了,三人出了法庭大门,沿着最后一段楼梯向街面走去。恰在此时,一群人——男男女/女大概十几二十个——也气势汹汹地攀上楼梯。

“方泉,快,往回走!”

“怎么了——呜啊!!!”

被拽住胳膊,方泉在易钟明的拖拉下步伐杂乱地退回到庭里——其实这样说并不准确,因为迅速前进的人群同时也在将他们往里面推。

“请问你们是——等等!——啊!!!”

听到侯哥的悲鸣,方泉赶紧回过头去,负责挡住人群的侯哥已经被反噬,不见踪影,只能听见被击打的钝响和凄厉的惨叫在大厅内回响。

“侯哥!”方泉试图挣脱易钟明的束缚去救他,但还是被易钟明一把推进了铁门里。

“不想和侯哥一样被揍就给我在这里呆着!”易钟明麻利地关上铁门,将整个背靠了上去。

“可是……唔……”方泉站在原地,咬紧嘴唇,“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哪知道啊?”易钟明干笑了一声,“你没看到他们还没有自报家门就开始攻击了啊!”

哗啦!

外面传来一阵碎裂声——大概是法庭入口的玻璃门被弄倒了。

“方泉,快过来,”易钟明侧过身,招呼方泉道,“抵住门,咬紧牙关。”

“咬紧牙关?!——呜哦!”

哗啦!!!

这次的“哗啦”声听得更真切,因为它就是从方泉和易钟明抵住的门上发出来的。近距离接触这强烈的震动,方泉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也嗡嗡直响。

“为什么会——呜啊啊!!!”

还没等他发表完感慨,下一次撞击就毫不留情地袭来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易钟明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你只需要知道,守不住这里大家就都完蛋了!”

“唔……”

方泉闭上眼睛,让身体承受住来自门那边的冲击。和这个一流法庭里其他的设施一样,这扇装在楼梯口的铁门也是个“老古董”,因此在外力的作用下,它不会发出像家用的防盗门那样浑厚的“轰轰”声,而是像狂风中的树枝一样来回抖动着“哗啦”作响——并且,随着冲击的继续,不祥的“哗啦”声愈发刺耳。

“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番“巨大”的动静,庭长、萍姐甚至郑法官也迅速地下来查看情况。

“如您所!见!我们正!在!被冲击!”

方泉大声地回应道——在冲击下,他甚至连连贯地说话都做不到了。

“谁在冲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案子的当事人!”易钟明趁着对方冲击的间隙换了一边抵住门,“他们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打侯哥,现在又——唔!”

“什么啊,又来了些不讲道理的人啊……”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但在下一秒她马上就打起精神来,她麻利地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岔在易钟明和方泉的中间顶/住哗哗作响的铁门。

“庭长,您——”方泉惊愕得合不拢嘴。

“哦,鞋吗?要穿着那个我估计能被这群来历不明的人给弄得脚腕骨折了。”龚庭长转向距离铁门大概sān_jí楼梯的萍姐,“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啊!快点下来帮忙顶着啊!”

萍姐大约也是第一次见这种阵势,从刚才开始就只敢面色发青地瞪着随着冲击乱晃的铁门,听到庭长的召唤,她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夹在方泉和庭长中间,非常使劲地堵住门。看到她那拼尽全力的样子,方泉的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既感动又心酸的感情。

“王萍,你那个着力点选的不对。”郑法官撑着楼梯扶手蹒跚地下来,“来,小方,让开,让我来教教年轻人怎么用劲。”

“等等,郑法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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