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落脚当日便出了命案,你的嫌疑不是最大?你是想熬刑抵赖,还是把命陪给那狗官?”袁大冷笑,“我甚至知道,你如此乖顺,只是为了赎你手中那条无辜的人命。在西南驻军永世为奴?遇赦不赦?呸,都是屁话,但凡你那时没被废掉,你认为罪孽赎清之日,便是你越狱之时!我看清你的本性了,琏意!你口口声声说着为民除害,实际只是在维护你心中的正道,这世间的规矩,在你眼里屁都不是!”
“让你用命去换那狗官一条命,你肯定觉得不值,你现在还想这么做吗?”
袁大的眼睛充血,因为激动充斥着一层薄薄的泪水,他感到了琏意的迟疑与软化,只觉得还要再添一把火才是。
他把头抵向墙壁,脸颊蹭着琏意的脸颊,只觉得触感微凉,带着蓬勃的精神,难怪老二那么喜欢他,难怪他也……忘不了他。
“你随我回去,待我们出了城,我替你杀了他。”他说。
作者有话说:更的晚了……本来是想加个彩蛋的,但没啥精力,彩蛋下次再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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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二 临行准备(有彩蛋)
袁大感受着琏意肌肉的渐渐松弛,慢慢的放下心来。转而,他便在心里狠狠地讥讽自己——瞧你又做了什么!又立下了无用的盟誓?你还没被自己害惨吗?为什么要心软?非要拉着老二一道死不可?
袁大猛地晃了晃头,驱赶掉这些不悦的声音。
他开始盘算起来,该怎么杀掉那狗官……
袁大并非那能飞檐走壁的浪子侠客,他仅仅是个武人罢了,况且一条腿还废了一半儿。他低垂着眼睑,慢慢拿定了主意。
琏意终于放下防备,任由袁大将刀收缴,袁大看着孤零零站在墙角的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冷下脸来遮掩自己的尴尬,将一捆麻绳递给琏意:“用这个把手绑上,不然被人看到,会出乱子。”
琏意默然应允。
于是,袁大持起麻绳的一端在前方开始引路,身后,琏意的双腕被麻绳紧紧捆住,静默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二人悄然在漆黑的囚牢中穿梭,连走了几条幽深的小道,终于,牢房由远及近,映入了眼帘。
“进去吧,刚才的事情,别和老二提。”袁大嘱咐道,片刻,他为自己的全然托付哂笑了一下自己。
琏意推门走入牢房的时候,听见背后袁大的声音轻轻响起,犹如水中的气泡般,骤然散去,仿佛并不存在过。
“昨夜,是我对不住你,望你,宽恕。”
……
由袁大一手安排,三人顺利在天亮前走出牢去。彼时天微蒙蒙亮,路上行人稀疏,街边小店也只有几家点了烛火做开张准备。自从听了那酷吏的暴行后,三人这才第一次注意到过往路人皆是一副如丧考妣状,无精打采的,连看别人的眼光,也是偷偷瞟着的……
三人绕行至官府正门,果见那府衙两侧皆竖立着几十个木质的大笼子,上面零零星星的枷着几人。一旁,有妇人垫着脚低泣着将水和饭食喂给那被枷在站笼里枯槁一般的男人,那男人两脚垂地,无奈笼子太高,他又身形矮小,只得勉强站立在几块垫起来的破砖上。
见此,三人皆露出不忍的神色。
袁大便想起前两日刚刚下过的雨,大雨过后便是暴晒,想必这站笼所枷之人零零星星,便是因为这两日死了大半吧!
正想着,忽听另一边传来数声哀泣,一个站笼前扑跪着几人,正以头抢地,悲痛欲绝,当中有男有女,有妇人扑上前来,去探笼中悬挂着的那人的鼻息,哭声凄惨:“您怎么就这样起我们而去了啊……”只是他们连哭也只敢压低了声音哭泣,生怕为自己招来祸患。
“狗官!”
琏意大怒,大骂出声,他横眉怒目的,抬步就想要冲进府衙,袁大一把扯住了他。
“快快收声!人多口杂,你这样冲动,无济于事。”袁大扯住琏意挂在脖颈上的锁链,逼迫着他将头扬起,余光则瞥向被琏意的骂声吸引视线的人。
酷刑之下必有小人。
袁大感觉背后密密的出了一身热汗,他来不及多想,扬手啪啪重重给了琏意两下耳光,将他打的一个踉跄,口中叱道:“一个小小的囚犯,也敢对大老爷如此不敬,看来是在牢里打的少了!快闭上你那臭嘴!”随即,用粗布用力的塞住了琏意的嘴。
自越狱事后,琏意便被袁二狠狠的看管起来,袁二再顾不得才发生了肌肤之亲这事,亲自为琏意戴上了枷锁,手脚也皆用短链连接起来,这副待遇,也只有琏意方从京城的狴狱押解出时才享受过。既如此,琏意被袁大塞住了口,浑身上下便无一丝自由之处了,他怒视着袁大,便见袁大流露哀恳之意,眼中便尽是愤怒与无奈了。
袁大见此眼神,便知琏意知晓其中厉害,假意挥动手中皮鞭,和袁二一道拐走了琏意。
出了城后,袁大首先带着二人走到僻静之地,只让二人在这里等着,自己却消失了踪影。过了半晌他赶着一辆驴拉着的板车缓缓行来,叫袁二与琏意都坐到上面来。
他挥动着长鞭驱使着驴向前行走,那板车也慢慢动了起来,板车承载了三个人的体重,又太过陈旧,不由吱嘎作响。琏意从未做过如此破旧的交通工具,只觉得自己带着大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驴车载着前行,和游街示众有什么区别?脸不由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