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大人似注意到了两人,视线往这边看过来,那几位和孟珩有过来往的也纷纷转过视线,见是孟珩,都面上一愣,又不由得一喜,彼此之间对着少年兴致盎然地谈论着什么。

陈平见此,忙拉着少年便往李大人面前凑,将自己准备的一幅古玩字画作为寿礼呈上,而后还不忘推少年一把,嬉笑道:“大人,下官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孟大夫给您请来,您可要好好盘问他一遭才是。”

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孟小弟悠游自在,不受拘束,当然不是我等俗人可以约束的,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语罢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忙回身向众人介绍道:“诸位,这就是我跟你们提的孟大夫,不仅能洞察人心,医天下人所不能医之心疾,更有立断真伪、明辨忠奸的奇门遁甲之术,可谓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啊!”

“哦?果真如此?”众人听了这话,都颇有些兴致,禁不住拿眼打量着孟珩,却见少年虽身形颀长挺拔,衣着得体,可却相貌平平,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目光里不禁更是充满了好奇和怀疑。

“哈哈,李大人的话我等可以作证。”几位见识过孟珩手段的忙接道:“只不过,我虽知孟大夫可以医心疾,却不知竟也有奇门遁甲之术,孟大夫,你藏得颇深啊!”

“是啊是啊,这可不太公平,孟大夫,既然今天你的绝技叫这李大人捅破了,你就露一手好给我们开开眼嘛。”其他人一听更是来劲,纷纷起哄道。

毕竟奇门遁甲这种东西从来都只听江湖术士忽悠过,却从没见过真的,这回既是府尹大人都称赞了的,那必不会有假。

这么一想,这些个高官贵族们,都纷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少年。

然而却也有几人始终冷眼旁观,本就对孟珩这种邪门歪道不屑一顾,这会儿见众人竟都捧着少年,心下更是鄙夷。

“不过是江湖术士。”有人出声冷冷地道。

气氛瞬间僵硬了一下。众人的脸色也都有些难看。

李大人拧了拧眉头,却也不好说什么。

孟珩的眉心也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作为一个催眠师,他最不喜欢古人的一点就是,他们总把催眠术误认为是具有唯心主义性质的术数之学。

这让他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唯物主义好青年总感到很……滑稽和愚蠢。

更何况,他的催眠术向来是论时辰收费的,何时沦为众人的观看物了?

他淡淡地抿唇笑了笑,对他们的期待或是嘲讽并不作回应,只向李大人拱了拱手以示歉意,不卑不亢地道:“小弟前些日子确有些身体不适,是以推脱再三,还望李大人见谅,为聊表歉意,小弟特备了一份薄礼,也算是为大人祝寿。”

语毕,孟珩把手上的精致木盒呈了上去。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木盒吸引,把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

李大人颇有些好奇地接过木盒,大家的目光也都追过去,心下都不禁猜测着,这么一个能人异士到底能送什么宝贝。

却见木盒被缓缓打开,里面并非什么能辟邪驱魔的如意棒、桃木剑,也不是什么亮光闪闪的金丹妙药,却是一粒一粒形状甚为怪异、仅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说它是药丸吧,可它的外面似乎裹着一层硬硬的、半透明的米白色材质,能吃吗?

说它是什么驱邪用的玩意儿吧,这么小又能有多大用?

李大人也是一愣,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拈起一粒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半晌之后也无甚结论,只得怏怏地放下,问道:“孟小弟,可否为我讲讲,这究竟是何物?李某孤陋寡闻,着实没见过。”

孟珩略一点头,简而言之:“胶囊。”

见众人齐齐愣住,不得不继续解释道:“此物有稳定心神、安眠解困、消除疲劳之用,乃草药萃取精华之后,裹之以糯米为壳制作而成,以水就之服用,可药效大增,事半功倍。”

“哦——”众人齐齐惊叹道。

原来还是药丸啊,而且是孟大夫独家制作的,做法服法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啧啧,一定非常管用。

众人联想到少年一贯的手段,不禁更对这“胶囊”艳羡不已。

李大人也是一脸惊喜,忙把木盒收到一边,叫下人拿去放好,喜不自禁地对少年道:“难得孟小弟有心了!一路远途,还请快快就坐。”言辞间更添了几分热络。

孟珩扯了扯嘴角,道几声“无碍”,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挪腾到角落里的几案边坐下,悠闲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然而隐约之中,他却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来,让他十分不适。

他皱了皱眉,端起茶杯举至唇边,轻轻啜饮一口。

———

宴会直至晌午才正式开始。众人于两侧矮几旁各自就坐,李大人先站起寒暄了几句,又豪饮一杯先干为敬,赢得一片叫好声,诸人也都放开了,各饮一杯作为回敬。

孟珩却是悄然放下了酒杯,斟了一杯清茶,以茶代酒。

他身侧的陈平注意到了少年的举动,凑过来嬉笑道:“怎么?孟小弟居然不喝李大人的敬酒?小心我偷偷告诉李大人去。”

孟珩斜睨他一眼,淡淡道:“我从不喝酒。”

“哦?这倒是奇了!”陈平打量了少年几眼,见少年神色平淡不像在诓他,便打趣道:“我道孟小弟是个无所不能的,却原来喝不得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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