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墨道:“他已身患恶疾,莫说走不动,就连手指头再动一动都很困难。”

秦漠风喝了一大口酒,用眼斜睨着林祈墨,道:“那么你是去探病?”

话虽如此,但他的表情却是“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是去探病的”。

牡丹大姐并不是傻子,所以她也用那双聪慧的眼睛盯着林祈墨,好笑道:“空着一双手和一个肚子去探病的人,全天下恐怕只找得到林大公子一个。”

林祈墨看看牡丹大姐,又看看秦漠风,眼里尽是无奈,只好叹了口气,道:“我当然不是去探病的。”

他发现想要隐瞒一件事真的很困难,尤其是在朋友面前。

所以他已经动摇,想着是不是该将这件事告诉他们。

谁知秦漠风已经找到了答案:“你这家伙,是不是去查案?看你那遮遮掩掩的说法,冷雷是不是已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除了林祈墨,其他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只有林祈墨在笑,叹道:“在我的诸多提示下,你总算明白了,还不算太笨。”

秦漠风对此说法嗤之以鼻,道:“这么个风雪天气,你还毫无怨言乐此不疲地朝奉剑山庄赶,除了多管闲事,我还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

林祈墨笑了笑,并不说话。

秦漠风看着他,也笑了起来,连连喝了好几大杯。

牡丹大姐最先反应过来,抢着问道:“冷雷死了?为什么半点消息也没有?”

林祈墨面色微带凝重,道:“冷冥严把口风,当然传不出来。这本是一个秘密,如今我却将它告诉了你们。”

牡丹大姐面有愧色,声音也不自觉低了好几个调,道:“我并非有意窥探……只不过想让你多留一阵,让这丫头高兴一下。”说罢她爱怜地看着文慕晴,只见后者双颊绯红,羞怯得不敢言语。

林祈墨叹了口气,笑道:“无妨,这也并非什么重要的秘密。不会令你们遭遇什么麻烦。否则我怎可能说出来。”

牡丹大姐怔了怔,继而静静地看着这个白衣胜雪,清逸如仙的人,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突然由衷地认为,能交到林祈墨这样一个朋友,是她一生之幸。

她并不奇怪为什么林祈墨的朋友能如同晴朗夜空下的繁星一般遍布大江南北,因为这个人本来就如同那博大宽广的天空。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情绪,神游天外之时,林祈墨突然转向一身紫杉,文质彬彬,颇有书仙气质的文慕非,道:“慕非兄,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文慕非这才从方才那个令人大吃一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倒也不失风度,微微一笑,点头道:“林兄请讲。”

林祈墨为文慕非斟上满满一杯,道:“不知这世上可有既能致死又不会表现出任何症状的毒?”

文慕非怔了怔,转头与文慕晴面面相觑了一阵,又苦思冥想了半晌,终于确定了答案。

“没有。”

关于医药,“玉笛医仙”文慕非的话还从未出过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张有点少,是因为即将第三章,如果加入第三章的内容,就不好写标题了。

话说文慕情这个女的,写到我自己都要呕吐了。。- -,受不了。。但是觉得文章里还是需要这样一个群嘲的人物,来分担一下其他角色的压力,,不是么- -。

9

9、第三章 ...

马车又开始行进了,在漫天风雪中,铃声,蹄声,落雪声,都显得那么的苍凉而萧索。

依旧是来时那辆马车,依旧是那个模样憨厚的车夫,乘车的人却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秦漠风在上车后问道:“莫非看不出冷雷的死因?”

林祈墨道:“待你见到他尸身便知。”

秦漠风又道:“这既是奉剑山庄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祈墨道:“这是小白前往奉剑山庄时恰巧碰上的,事有蹊跷,他便告知于我。”

秦漠风不由得大笑道:“他知道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林祈墨也笑了,拱手道:“彼此彼此。”

秦漠风却不笑了,他静静地凝注着与自己形影不离的“断沙刀”,这把象征着他的地位,荣耀,名气的神兵,即使此刻缠上了一层青绸,依旧掩不住光华流转。

他叹了口气,道:“自从继承了漠雁门,本大侠便很少再管这些闲事,也很久没有来中原了。”

林祈墨微笑道:“五年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足够令许多人许多事发生变化。沧海桑田,岂非就是在一个个五年之间累积的吗。

秦漠风道:“小白那家伙,不知有没有什么变化?”

秦漠风既然是林祈墨的至交,自然不会不认识苏纪白。但由于性情所致,二人虽也相互信任,却并非无话不谈。

林祈墨没有回答,仿佛是在思考。过了许久,才老实答道:“我不知道。”

秦漠风先是一愣,又忍不住笑道:“林没墨,你不是一向最会揣测别人的心思吗?”

林祈墨叹了口气,笑道:“他聪明过人,又是我的朋友,又很信任我,对我无话不说,我为何要去揣测他的心思。这本是一件既困难又无关紧要的事。”

秦漠风拿眼睛瞟着林祈墨,突然摇头叹道:“我实在很想念风雨花,想念她疏光赌坊里窖藏三十八年的花雕酒。”

林祈墨笑道:“想尝到那几坛酒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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