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雁随伏在凉席之上,半压着黎韶身上,脸埋在心口,忐忑不安。自己又趁人之危了,虽然比上次温柔许多,虽然昨天黎韶的意思也很含糊——但他闭上眼,到底是默许还是累得,未为可知。
骂过一声‘王八蛋’,但也不像真正骂人。
不过,就算是含糊。
黎韶一向脸皮薄,昨天是任君予取,现在恢复了半数力气,他会怎么样。会不会雷霆大怒,会不会愤然离开,会不会又不声不响跟怄气好几天,会不会……
“雁随。”黎韶开口了。
声音,竟然很平静很平静,莫非是风雨大作前的压抑,花雁随更加忐忑,假装初醒般唔了一声,嘟囔:“黎韶,醒了?”
千万别发怒,千万别生气,即使生气,也别一练功就一月。
黎韶没说。
伸头一刀跑不了的,花雁随偷偷睁开眼,睫毛在黎韶的胸口一眨一眨地刷着,重复问:“这么早就醒了?”
渡宝气
【三十三】
伸头一刀跑不了的,花雁随偷偷睁开眼,睫毛在黎韶的胸口一眨一眨地刷着,重复问:“这么早就醒了?”
“嗯,我想了好半天……”
啊?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正式?为什么正式到波澜不惊?莫非黎韶要拆伙?你不能说走就走啊,大不了以后不做就是了!花雁随的心立刻悬了起来,睫毛刷得更快了:“想什么?”
“我现在练就的天罡九气,与家父曾告诉我的,有些不同。”
九气?不同?
花雁随的心啪嗒一声摔下来,四分五裂。收拾起来缝吧缝吧,凑合着才找到北在哪:原来黎韶还在纠结武功!为什么他不是纠结失|身的事,而是琢磨武功啊!
搞了半天,就只有自己在意了。
花雁随沮丧了。
黎韶没留意花雁随的纠结:“家父曾说:即使力气衰竭、恢复到未练的模样。只要练过,整个人的气质也会变得沉稳淡泊。即使之前的武功是戾气十足,都会变得很从容。”
“你很从容。”
“不,自从我练过之后,每次和人比武,出的招式都远远比以前生猛霸道——但却没有家父说过的那种沉稳雄浑的感觉。和勾魂使比试,我出招迅猛是为了速战速决。但和辛介比试时,他一如既往的飘逸,我的却很……他说有种邪气和狂狼之气,这绝不是天罡九气的风格。”
“……”
“天罡九气的邪气,是不是因为我练得太快了?”
邪气?太快了?
花雁随带着浓浓的鼻音:“练得快,是因为本君的宝气啊。大不了别练得这么勤快就是,每天花两个……一个时辰,其他时候都陪本君就好。”
“来花府之前,就有点不对劲。”
“……”
“我以前练别的武功悟性高、上手快,一般人都比不上。但一练天罡正气,十分艰辛,总觉得缺了点悟性。”
“……”
“到了花府倒是忽然得窍了。”黎韶拧起眉毛,“功力大有长进,但邪气也随之变本加厉,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花雁随纠结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尴尬一下吗?难道不是该谈谈为何两人会赤|裸相见吗?难道不是该有点情绪发作——不是很多但得有点波澜起伏——才是吗?
为什么,会变成武功的深究?
手指狠狠抠了一下席子,眼看黎韶又陷入沉思,花雁随咬了咬牙,手一抹,插|进了黎韶的大腿之间,说:“黎韶,你有没有觉得本君……本君的技术也大有长进?”
黎韶一僵。
磨牙。
再磨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随后一声怒吼,响彻留雁居:“还不给我滚下去!”
七月、八月、九月,秋季一晃神就过去了。
虽带着邪气,黎韶不折不扣地练下来,只不像以前那么拼命。上午练功,下午和晚上陪着花雁随。
勤俭楼里,花雁随遍谈天下生意,
黎韶也没闲着,遍览天下武功,博采众长,不练也日夜揣摩。有所悟得时全记下,不多时竟集成了小册,很有些武功秘笈的意思。花雁随腻在旁边,抢着给他磨墨写字。
比之前更加甜蜜。
花雁随只有一点点不满:黎韶全身心都在武功之上,若一沉思,即使依在他旁边也似很远一样。唯最痴迷的时候,他会喜欢摸着花雁随的卷发说:“等天罡九气练成之后,我带你去君临山踏瀑而行。”
越说,越发欲求不满。
花雁随只能偷腥的猫一样。
龙阳三十六式早不知在脑里想过多少,却无用武之地。只好腻着扒拉着,愣是将黎韶磨得无可奈何,每隔个三四天才能得逞一次。好容易得手,云雨之时花雁随十分温柔,也十分狡猾,总把让黎韶神魂飘荡了才直捣黄龙。
黎韶少沾□,饶是神功压身,却每每被花雁随的花样弄到酸麻酥软一泄千里。
花雁随才完全高兴了。
因为唯有此时,黎韶咬着牙喘着气偶尔还要骂一句qín_shòu,压根儿没空去想什么天罡九气,也不会管武功如何如何。
黎韶的武艺一直在长进,所谓的邪气,似乎淡去不少。
黎韶很高兴。
心想一定是太急功近利,所以被邪气渗入,欲速不达。现在从容了,与天罡九气的气质更加契合,反而进展更醇熟了。这般想着,更加沉下心来,一日一日,不知不觉逼近天罡第八气的临界点。
即使如此,黎韶也不那么急了。
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