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哪有,太平着呢。”紧跟在他后面,司马昭解释道:“不过是被些日常事务耽搁了,你知道六日后曹爽一伙人要随天子拜谒高平陵,宫中诸事总要提前安排好。”

“我不知道。”猛地停下脚步,司马师扭过头定定看向他,脸上不知为何爬上了一抹喜色,“可现在知道了。”

“哎——”差点收不住脚撞上他,司马昭低呼一声,对他突如其来的愉悦深感疑惑,“有哪里不对吗?”

“不,没有。”收敛了溢于言表的兴奋,司马师转回头重新迈开脚步,“你自己随意,我还有事要找父亲。”

“阿兄。”试图叫住他却没有成功,司马昭眼看他步履匆匆地穿过前庭,沿着曲折的廊庑拐入内院,眼底慢慢浮上了一层幽暗的色泽。

冬日的白昼总是特别短暂,弹指的功夫已是暮色四合,墨染苍穹。司马昭孤身伫立在院中任由凛冽的寒风将他包裹,面容冷如霜雪。他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的风,只记得是羊徽瑜唤回了他的神思。讷讷看了他兄嫂一阵,司马昭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兀自讪笑两声,有点尴尬道:“兄嫂叫我?”

面上掠过一丝讶异,意识到他在走神后,羊徽瑜只是温和的笑道:“外面冷,进屋坐吧。”

对自己方才的慌神愈发感到不好意思,司马昭低声道了句“让兄嫂见笑了”便随她到前厅坐了下来。接过一杯热茶暖着手,司马昭迟疑地开了口,“呃,兄嫂觉得……我兄长……”

“他是我的夫君。”仿佛早就知晓他想问什么,羊徽瑜以一个再合理不过的回答截住了他的话头,“你的兄长。无论何时。”

司马昭从来都不否认他兄长有着阴鸷凉薄的一面,而眼前的女子似乎对此也深谙于胸,故而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经意却又谨小慎微,不越雷池一步。她言辞间传达的,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然而她含笑的眉目,却始终蒙着若有若无的疏离。她是站在司马师身后的女人,前车之鉴教会她冷静的去爱恋,去保全自己,又或许,她根本不爱他。

低下头无谓地笑了笑,司马昭没再说话。他想,不管是深爱到不敢犯错,还是算计着全身而退,自己大概是都学不会的。他一直跟从着,眷顾着,等待着,也怀疑过,怨怼过,可到头来,都抵不过他兄长的一个笑,一点偶然流露的温存。现在,他还在等,等着看司马师究竟会不会把骨子里的薄情用在自己身上。他害怕,可偏偏忍不住探寻的yù_wàng。

厅里燃着炭火的暖炉熏得人昏昏欲睡,羊徽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前厅,司马昭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只得站起身在厅里来回来去踱着步子。

“父亲,父亲。”是司马炎的声音由远及近,当年淘气的顽童现在也十多岁了,少了些稚气,多了些少年的青涩。他小跑着进入前厅,在司马昭面前站定,气喘吁吁道:“太公和伯父要您去书房一趟。”

有点纳闷为何来叫自己的人会是他儿子,但司马昭当下却无暇顾及许多,干脆地撂下手里变凉的茶盏就要往书房赶去,“知道是何事吗?”

想起前一刻自己路过书房无意听到司马懿和司马师的对话,被后者发现时他那近乎严厉的,形似威胁的叮嘱,司马炎仍旧感到后怕。所以在听到父亲无心的问话后,他以一个少年的直觉当即作出了否认,“不、不知。”

司马昭不过是随口问问,并不指望司马炎真的给出回答,自然也就没有去注意他儿子脸上那一点闪烁的表情。快步走在通往书房的小径上,有些无法自已的欢愉情绪在司马昭心上滋长起来。远远地,他望见他兄长正抱臂靠在书房门口,看样子是在等着他的到来。心情又好了几分,他脚底生风地走了过去,冲房里扬了扬下巴,“阿兄,你跟父亲找我?”

伸出一只手抵在他胸前,司马师阻止了他迈进书房的动作,而后低沉着嗓音道:“是父亲找你。”言外之意,司马师并不希望他出现在此,“你可以不进去,马上离开。”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司马昭僵在原地,心里的欢快消褪了,开始泛起寒意,“什么意思?”

“子元,你让开,叫他进来自己做决定。”没有给司马师再开口的机会,司马懿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司马师几乎没有过忤逆他父亲的劣迹,但此刻,他却对司马懿的话充耳不闻。寸步不让地堵在房门前,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味地用眼神传达着要司马昭别进去的意思。

放在以往,司马昭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遂他的意。然而今日,司马昭却一反常态,同样坚持地杵在门口。一时间,二人的互不让步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而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太长的时间用来相持。司马昭挑起半边唇角,在他兄长的耳边用带着轻慢意味的语气道:“父亲大约是想跟我说说对付曹爽的事,我猜对了吗?阿兄。”他听到司马师的呼吸滞了一下,看过来的目光里满是惊讶。没有给他兄长多少反应的时机,司马昭抬手推开了另外半扇门,擦着他的肩,踏进了书房。

身边被带起一阵夹杂着冷冽的风,司马师觉得有点冷。他在门口发着愣,直到书房里传出交谈声,他才回过神阖门跟了进去。

书案边,司马懿的手从布局图的一边划到另一边,对司马昭开门见山道:“你确定六日后曹爽一党全部随从天子拜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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