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最年长的滨田亲切地说,久留米便道了谢接过啤酒。可是仔细一想,接下来就要吃蛋糕了,为什么要先喝啤酒呢。不过茶几上已经备好了下酒的小点——正想着,萨利姆端出令人食指大动的烤串。
“蛋糕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好,我们边喝边等吧。”
萨利姆微笑着说,一边给烤串撒上七香粉。久留米的眼前,响子和麻理正用啤酒罐干杯。这么一来就单纯是来喝酒了,唯一不同以往的只是甜点有蛋糕而已。
管他呢。想着,久留米也打开了拉环。
享受着碳酸浸润干渴喉咙的感觉,久留米看看厨房。鱼住还在和奶油殊死搏斗。最关键的底坯已经烤好了么。
“好像很费劲呢。”
滨田也看了看鱼住。
“据说尽管有萨利姆做参谋,这十天来挑战了三次,全部以失败告终。”
“我的能力不够,小看戚风蛋糕了。”
把手掌放在心口,萨利姆的声音带着实实在在的遗憾。
“哪有,是那家伙太笨了。”
“哈哈,久留米你太直白了。”
滨田笑了,萨利姆却露出难过的表情。
“不,戚风蛋糕正因为简单才深奥。第三次的时候已经基本成形了……但是并不能让鱼住先生满意,他说质地太粗,口感不好。”
“哎呀,鱼住好像大厨哦。”
“麻理小姐,戚风蛋糕真的很难做。蛋清起泡的度很难把握。”
哦?麻理点点头。
“那个叫蛋白酥皮吧?话说为什么蛋清能打出泡沫呢?蛋黄就不行吧?”
“因为蛋黄含有脂肪。”
滨田回答。响子补充道:
“没错。另外,蛋清中的蛋白质具有起泡性也是原因之一。呃,是什么蛋白质来着……”
“……(卵清蛋白)。
插嘴回答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鱼住。抱着碗,独自站在一旁。
“唔哇!你干嘛?别吓人成么。”
低头看着吓一跳的久留米,鱼住用手背抹去鼻子底下的奶油。
“……卵清蛋白接触到空气会形成有一定硬度的膜状物,所以酥皮才能定形并具有弹性……但是,并不是一个劲地打出泡沫就行了,那样反而会失去蛋糕的滑腻口感……”
“鱼住,化学讲座先放一放,蛋糕怎么样了,完成了吗?”
听到滨田的问题,鱼住点头,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然后转向萨利姆给他看手里的碗,问:“鲜奶油,这样行吗?”久留米也跟着看了看大碗。银色器皿中,纯白的奶油搅出柔滑的漩涡。
“是的,这样应该可以了。”
“……那,我去切底坯吧……”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鱼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萨利姆的提议,一副犯犟的小孩不让大人帮忙的神情。滨田耸耸肩,小声笑了出来:“看来想插手也不行。”
鱼住回厨房去了。盘子互相碰撞的声音响了一阵,最后,鱼住朝客厅探出脑袋,叫久留米过去。
“干嘛?”
“过来一下。”
“为什么?”
“来嘛。”
既然指名要自己去,只好遵命。久留米拿着啤酒罐站起来,走进紧挨客厅的饭厅。餐桌上摆着切得实在算不上漂亮的海绵蛋糕。手指戳戳离自己最近的一块,果然比普通的海绵蛋糕要柔软得多。
“哦……底坯是纯白的啊。”
鱼住“嗯”了一声,极其严肃地对久留米的话表示肯定。“
“不用蛋黄,就会做成这样。”
“这能好吃么?”
“大概。”
“大概?你没弄错盐和砂糖吧。”
“如果错了,不会膨胀得这么好。……喂,你要哪块?”
“啊?”
“我想切成一样大,可还是有点不一样……你拿大块的吧。”
鱼住压低声音说。
不,小块的也无所谓——久留米还是犹豫着没有说出来。鱼住这个人基本上对任何东西都没什么讲究,但这块蛋糕似乎例外。“我觉得这块最大。”鱼住一脸认真地递来盘子,久留米只能老老实实收下。
即使蛋糕切得歪歪扭扭,只要涂上奶油,仍然能做出漂亮的造型。把蛋糕分发给每个人后,鱼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好厉害哦,鱼住。烤得真好。
“嗯,蛋白质变性很顺利呢。”
“哎……你这不是能做好么。”
“鱼住先生,幸好你没有放弃。”
七嘴八舌的赞扬下,鱼住难得地微微红了脸。久留米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从海绵蛋糕上慢慢淌下的奶油。吃了才知道味道如何,不过,应该烤得还不错吧。
“那么,我们开动吧。”
大家在萨利姆的倡议下拿起叉子,这时,鱼住却开口制止:“啊,等一下。”
“鱼住先生?”
“呃……稍微等一下。……至少,要有这个……”
鱼住在围裙兜里掏啊掏,拿出一个东西。他手里的那个东西,是手持礼花……不是吃的,而是会响的。(注:日文里手持礼花和咸饼干同音。)
乓!
听来有些做作的一响之后,礼花弹开来。
彩色纸带哗啦啦地喷了出来,挂在礼花筒口,看来是设计成纸带不会四散的类型。
“生日快乐。”
鱼住说。
其他人全都傻了,面面相觑。
“咦,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什么什么?人家怎么完全没听说?”
“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