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一听就知道他说谎,新蜡烛还是新的立在烛台上,但她相信他说谎一定是有不能说的原因,她对古孤桦很了解,他是个尽责的丈夫与父亲,甚至事都会坦白告诉她的。

「老爷连披风都没有就在湖边那儿睡着,当心冷病呢!待会我叫张嫂弄点暖胃的烫水给你喝。」

「嗯,还是夫人你很关心我...」古孤桦少有的把她拥於怀中,若以往,都老夫老妻,他一定不会这麽做,可此刻他很想抱着她,想让坏透的心灵暖和一点。

「哟!老爷何时变得不正经了!」古夫人撒娇般轻笑说,脸上因亲密的拥抱而晕上红光。

「这样不好吗,难得只有我们...」他们静静地相偎了一会,古孤桦眸子有点飘移地问「嗯...对了...夫人...刚才我回来时听...听那些下人说...断儿回来时好像哭过似的....你照顾她到房去休息,知道甚麽事吗?她...她有没有说过甚麽。」

「嗯,她回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满身脏兮兮的,还哭肿了眼睛,当我拍掉泥沙时,断儿还很激动的抱住我大哭起来...说过甚麽她该怎样麽做之类的话,不过刚才我没问她,因为她看起来很累,我想着先让休息。」

「那也对,她也该休息一会,想想下面的事呢。」古孤桦呢喃地轻说,虽然声音很小,但古夫人还是听见了。

「下面的事?老爷知道断儿发生甚麽事了吗?」

「哦!没有,我意思是,她也长大了,有些事要自己去解决才对。」古孤桦紧张的随便拿了个解释,心跳顿时高速跳动。

「也对啦,唉...眨眼间,本来才到我大腿的小人儿已都长大成人,天朗、水月也一样,?月真的跑得太快,老爷,我们还可以有多少年留在他们身边呢!」古夫人突然感慨起来,眼见自己的脸容渐渐也显老态了。

「别这麽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看着他们啊,说不定还可以见到孙儿呢!到时候逗逗孙儿又一天了。」古孤桦温柔一笑,拥着她,心中有一点儿的安慰。

一对老夫妻在聊着过去与未来的事情,古孤桦觉得很快乐,幸福就在怀中,他此刻只想抛开所有痛苦,去享受短暂的快乐。

今夜,将会是他人生最难的一夜,他必须把宋天想要的,送给他。

入夜,水月一直待在房里,也拿了很累的借口没有吃晚饭,然而一天没吃东西的她,一点儿也不感到饥饿,彷佛她已没了很多触感的神经线的冷清。

空洞的黑眸飘到窗外,明亮的月光高挂於夜幕下,似在等待窥探这夜即将会发生的的风暴,缩倦坐在床角的水月终於有所动作,她把脸抬起来,盯着那轮明月。

是时候了...

她松开身体俐落地跨了下床,眼睛从明亮转到被摆於在角落里的古琴与长剑身上,她一步一步,步伐走得很重,但还是走了过去,眼睛注视了许久,她还是选择把古琴背上,用右手拿起长剑。

过去的,现在的,就在今夜一次过用血清洗,以後,她剑水月再不背负仇恨,她背负的,或许会是一辈子的痛苦。

水月紧抓住手中的剑,她推开房门,抬头再看一眼令夜的明月,情不自禁呢喃道:「今夜的月亮...真漂亮。」

她露出苦涩的笑容,发丝随风飘起,连带最後一个笑意,也都飘走。

等待已久,古孤桦陪夫人进睡後,很快静静的走出房间换上夜行装,他躲在自家的屋顶上,等着水月出来,不出他所料,水月真的应了绝剑约,那纸条他一早偷看过了,那是当水月还呆立在古府大门时,他已比她快一步进去,把剑与琴放回水月房间,更眼俐发现床头上的纸条。

水月飞越高墙,动作短速却优美,她如黑夜里的女神在跳舞,很惹人认为置身於梦境中虚幻。

她走了不久,古孤桦才跟随那一点影子追上去,他小心的不想被发现,也不敢走很近,昨夜水月伤心只顾哭,所以才没发现他,而现在的水月不同了,她眼中是仇恨,他必须多加小心。

水月的速度比昨夜还要快,年纪有一定的古孤桦已开始大口喘息,可又不敢大口呼吸,怕呼吸声会惊动水月,他闭着口不断左闪右躲的跟着,不一会,水月去到了邀约的地点,同样是昨夜风暴的开始那儿。

古孤桦再没跟上去,他在远处静静的挑了一颗树作掩护,等着出手的机会。

绝剑面对因星光而闪烁的湖面,湖面很平静,但她的心却如巨浪翻腾,还一浪接一浪的有过没完,她盯着手中已雕好的挂饰,绿色的花结下便是那个细美的木花儿,那是一朵樱花,代表...她没法把绝樱谷还她,只好用这个来代替。

她约水月出来,就是打算对她坦白,对她说出她一直很害怕要说出来的真相。

其实这个真相她并不害怕,她害怕是对水月说出事实,那是多麽的残忍,上天就是要作弄她与水月呢。

一夜未睡就在湖边等着,绝剑认清了一件事,她...爱上了水月,纵使彼此都是女孩子,她爱她,如生命般重要,她无法对她表达,因为她们是敌对,她也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熟悉的脚步停在她背後数步之外,绝剑把挂饰收在衣衫之中,本来,她是想送给她,但现在看来根本不用了,就留下来......成为她的陪葬品吧。

绝剑痛苦的神式收起,换上冷漠的寒光,她用这装出来的冷淡转身瞧向水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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