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卡妙站起来,客气地微微躬身。

那女人笑着用手抚自己的额头:“你……就是卡妙?我填表的时候在警察那里看到你的名字。哈,竟然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她的笑声像一群肆无忌惮的精灵,争先恐后地往人耳朵里钻。应该没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吧?“我是米罗的前妻啊……如果不是因为这场事故,我应该正和他吃晚饭呢。”

“你好。”卡妙的声音骤然冷了。我下意识地拉起身上的毯子。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她出人意料地变得诚恳起来,还伸出手和卡妙相握。“我来这里查一些案卷,顺便看望一下前夫。呵呵,米罗说他要移民意大利了,我们打算再见一面。好多年了,很好奇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吵得天翻地覆。当年我们吵架可是惊动得邻居报警呢。”这女人说话真是滔滔不绝,连气都不喘,就像是一篇没有标点的文章。唉,一定是做律师的。

“他要去……意大利?”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这些年你们一直在一起,他不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吗?”

我不敢看卡妙,真希望自己还在睡……这样,就不会被这个大嘴女人逼迫着偷听人家的隐私了。

卡妙的语气平静如常:“就算我是树,也不会被闪电劈两次吧。”

“那家伙就是个自私透顶的恶少而已,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感受。他想要的,怎样都要得到,他不想要的,踢得比谁都狠。”

“躲开就好。”卡妙的苦笑声。

“是啊。”

“他过来接你吗?”

“不。忘了跟你说,我有不只一个前夫要见。过一会有别人来接,唉,不过是换个人找回那种吵架的感觉而已。米罗嘛,就让他自己该干嘛干嘛吧。” 那女人戏谑的声调里透出些许辛酸和无奈。

“这些年……你还好吧?”

“你呢?”那女人又点了一支烟,一边咯咯笑着:“这么说,倒像我们俩是老情人似的。喂,我真没想到你是这副……死板的样子。米罗把你形容得……很危险,说你像黑洞……什么比喻嘛。”

“嗯,死板显然更为贴切。”

“真的吗?”那女人忽然把脸凑到卡妙面前,妖媚地眨着眼睛,“不怕被我看穿?”

“我已经怕了你了,先是差点撞死我的学生,现在又要让我颜面无存。所谓的乱世佳人就是你吧?”我已经拿毯子盖住头了,卡妙却一把掀开毯子,“反正都听见了,还躲什么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恨班长...!!

第10章 线

车祸之后,卡妙直接把我接去了他家。

“我知道你们小孩不喜欢人管,所以,你住在这里,只要不放火拆房子,我就当没你这个人,除了做饭会翻倍。另外,出去上课的话,我管接管送,反正我们去的是一门课。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真的很能干活,我还指望你改作业。”

“原来是拉拢劳力……”我故作委屈地噘着嘴,可一等他转身离开,就赶紧拿了个枕头捂住自己的脸,为了不笑出声来。从那一夜开始,纠缠我十多年的恶梦竟然消失了。是,我就是那种几乎每天都会自己做的梦,而且几乎每个梦都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倒霉蛋。比如,没长嘴巴的老女人,核爆后堆满黑灰的池塘,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公寓。为此,当时还是中学生的我没少去看心理医生,虽然他们都能把这归咎为幼年丧母的阴影,但谁都不能改变什么,除了开n的药,吃得我曾经一度脑筋糊涂,只能赶紧停了了事。我最怕笨,哪怕人变笨一点会快活很多。

可是,我要那种自欺欺人的快活干什么?

但我想要抓住实实在在的平安,就像现在这样,和卡妙住在一起,哪怕他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的房门关得死死的;哪怕他除了吃饭上课很少跟我说话,即使说话,三句里面有两句在提“我家小狗”;哪怕他洗完澡总也不记得把淋浴笼头的开关拨下来,害得我扶着墙侧身探进浴缸时冷水盖顶,差点一个趔趄再把右腿摔断。

可是,这毕竟是有人照顾的生活啊。而且,也许是家境的影响吧,从小到大见多了热闹的人气,总觉得门庭若市的地方说穿了就是门可罗雀,起高楼宴宾客的,来来往往的一张张笑脸却都只让我寒心。如果是真心沉迷这种虚浮,那就是愚不可耐;如果是势利地想讨些什么便宜,那就是真恶心。所以,还不如少说话少见人。可是,真要变得冷面冷心了,我又觉得可怕--这样的人,其实是最适应所谓的人群的吧,就连伪善的笑脸都懒得戴上了。卡妙却不同,虽然看起来冷漠,他的冷漠却是回避的,自我保护的,像山谷里的深潭,人迹罕至,却静静地包容着怀里的游鱼和倒影,有山,有天,有云。虽然冷冽,却清澈,就像他墨绿色的眼睛,纯净而善良……几乎,是脆弱的。

可是,深潭里曾经的风暴……是怎样的呢?

一天晚上,卡妙带两条狗出去散步了,我在客厅看电视时,门铃嗡嗡地响了。我懒得架上拐杖,于是一瘸一拐地挪过去开门,门口是女王般落落大方明艳照人的……米罗的前妻。和上次不同,她盘着精美的高髻,耳环和项链都是红宝石的,衬着她宝石蓝色的晚礼服,美得让人倒吸冷气。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我斯戴芬尼。”她伸出手,俨然等着我跪下去吻她的手背,然后对着我发楞的样子哈哈大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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