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碧瑶已经不见踪影。凝初和陆雪琪对视一眼,找过天书石室,又去了那间藏宝室,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凝初思索片刻,向外走去,陆雪琪见状就跟在凝初身后。

果然没多久,便在那间供奉魔教两大邪神的石室中看到了碧瑶的身影。只见在慈眉善目的幽明圣母和面目狰狞的天煞明王座前,碧瑶跪在地上,肩头耸动,虽然极力抑制,但依然发出了低低的哽咽声。

她竟然在哭。

陆雪琪站在凝初身后,任她如何想像,也无法预料一直以来坚强好胜的魔教女子会在这神像面前哭泣。她立在当地,一时竟不知所措。

凝初见状慢慢走了过去,拍了拍碧瑶的肩膀道:“别哭了……”

不料她不说话还好,一听到她的话语,碧瑶心中原本强忍的悲伤猛的爆发出来,声音立刻高了许多,大声悲泣,慢慢抬起头来,原本玉也似的脸颊,此刻也挂上了珍珠般的眼泪。

凝初看向碧瑶的眼神更温柔了,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想哭就哭出来吧,”

碧瑶泪眼朦胧,看着凝初温柔样子,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但伤心处竟是忍无可忍,忍了十数年的伤心泪水,就在今日,一涌而出。

“是我,是我害死了娘亲的!”这深深陷在痛苦往事的女子,带着几分凄楚,哀哀地道。

凝初摸着碧瑶的头发,轻轻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陆雪琪,看着她此刻脆弱无依的身影,心中一阵恍惚,就像是看到多年前,同样一个无助的自己的身影。“不是的,”她走了上去,低沉着声音,柔声道:“你娘亲是最疼你的人,那时你还小,什么也不懂,又怎么会害人呢?”

碧瑶哽咽道:“可是、可是爹她一直都恨我,我知道她老人家恨不得我死了,她怪我害死了娘亲!”

凝初低声道:“不会的,你不要乱想,你爹不是没有怪你吗?不是来救你了吗?这些年来,他可曾对你不好吗?”

碧瑶身子抖了一下,仿佛脸庞也白了白,凝初从这里看去,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梨花带雨,伤心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只是她抬起头,那泪光背后的,看着凝初的目光,凝初却是不敢直视,转开了眼睛。

许久之后。

“你们很好,跟其他正道的伪君子不一样。”她忽然这么,幽幽地道。

陆雪琪微笑道:“没有,只是我们眼看就要死在一块了,临死前安慰你几句,不算什么。”

碧瑶慢慢止住了哭泣,擦去了眼角泪水,低声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她忽然似想起什么,对凝初和陆雪琪又道:“你们和我死在这里,心里可曾后悔过吗?”

凝初与陆雪琪对望了下,陆雪琪刹那间脑海中转过了无数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又回到了青云山上,小竹峰里。

“不后悔的,只是没能再见恩师一眼”陆雪琪这般低沉地道。

凝初听到雪琪的话,想起了天界的事,虽然有痛苦和遗憾,却并不后悔:“不后悔”

望着凝初刚才的眼神,碧瑶竟是怔怔出神。从那眼神中碧瑶看到了一丝痛苦和遗憾,那痛苦和遗憾是因为什么……

过了许久,她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两尊神像,拜了下去:“圣母娘娘,愿您垂怜世人,护她佑她,明王尊上,望你持开天之力,救……”

她的声音忽然中断,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刻仿佛四周都静了下来,但在她脑海之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而一丝光明就在这波涛之中闪现着,却又若隐若现,她竭力想要抓住它,想起它。

她缓缓抬头,小心地向右手边的天煞明王的雕像看去,一遍又一遍,心中有个念头大声地呼喊:“不对,不对,这神像上少了件东西……”

她一遍一遍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喘,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尊神像空空如也的右手之上。

她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开天斧,是了,开天斧到哪儿去了?”

魔教传说,幽明圣母乃抚育万千生灵之神灵,而天煞明王却是开天地、掌刑罚之凶神,这与古老相传的巨神盘古开天大不相同。传说天煞明王手持的正是一柄“开天巨斧”,故而后世为其雕像时也必然有着这巨斧模样。

但眼前这尊神像,右手却是空空如也。碧瑶深知在魔教之中,天煞明王乃二大尊神之一,决不会有人故意不敬,而当初建此滴血洞的炼血堂也是魔教派系,这其中必然有因。

忽只见碧瑶满脸喜色,冲了进出去,只留下了一句:“你们若想活命,便快过来。”

“什么?”凝初吃了一惊,却见碧瑶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藏宝室。

“我们去吗?”陆雪琪幽幽道。陆雪琪之前也不知为什么会说不后悔,但是她也知道,更多的原因怕是因为凝初吧。

凝初对陆雪琪点了点头,示意她在这里等着,然后跟在碧瑶后边,刚刚踏进石室,便听见碧瑶一声欢呼,只见碧瑶费力地从一堆铁器垃圾中拣起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看她的样子极为吃力,应该颇为沉重。

凝初走过去,帮她扶住这柄巨斧,果然觉得入手极为沉重,讶道:“你做什么?”

碧瑶也不跟她多说,迳直道:“你们若想活命,就帮我把这铁斧搬到神像那里去。”

凝初见她这样子,也不知为何,但还是帮她把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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