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神秘的少侠老脸一红,端起碗挡住了半边脸:“惭愧惭愧,江湖传言而已,不可轻信啊……”

吃过饭,二人上楼回到了云决的房间。

“这事儿就发生在你走后两个月,”念明给坐在桌边的云决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水,道:“那时村子里来了个无赖,整日四处游走,不怀好意。那时周围断断续续有几家人在晚上被盗,大家都怀疑是他干的,但并没有什么证据。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要喝水,出了房门竟发现有个黑影,我吓了一跳,跌在地上,想回屋去找我娘。结果那人回过身,用什么东西打在了我头上,”念明说着,摸了摸后脑,“之后我便什么都不清楚了。只记得中间隐约醒过来一次,漫天火光。”

“阿翎……”云决轻唤了一声,心口有些疼痛。这人语调平静,但是联想到那片焦土,就可知当时情况有多么惨烈。

等到阿翎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司徒幽正守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也只是叹了口气,轻轻将药喂给了他。之后他时醒时睡,断断续续又是半月才勉强可以下床。司徒幽也很了解他的想法,二话没说就将他又带回了那个村子,直接来到了他娘和奶奶的墓碑前。

后来他才知道,司徒幽在他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回去过一次,将停在义庄的棺木安葬好之后才又回来继续照料他。

那天,他苍白着脸,在墓碑前哭的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有些失了生气。直到有一天,他在床上发呆时突然就想到了与云决三个月的约定之期就要到了。他找到司徒幽,断断续续地说了请求之后,司徒幽痛快地答应了,带着他又回到了村庄。

自他家出事之后门前便再无人经过,加之他家位置比较偏远,竟没有人发现他和司徒幽在这里足足呆了五天。

那几天阿翎一直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云决走的方向,一声不吭,面色苍白,仿佛人偶一般。司徒幽在旁边望着那个连吃饭也不会离开那里的孩子不住地叹气。直到约定之期的第三天,一直面无表情的孩子眼泪突然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下落。

十一岁的阿翎还不清楚这心情是什么,直到后来司徒念明在帮他师父晒药时偶然想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才知道当时他的心情不同于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悲痛,而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回去之后他就大病了一场,司徒幽怜他再无亲人,便收他为徒,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念明自然不会将这段告知云决:“后来我便被师父救走了,但是娘和奶奶并没有撑到师父来。我在约定之期回去过,但是等了三天你都没有出现,所以就和师父走了。几年来师父如亲人般照顾我,教我医理,授我武功,所以我便在十四岁生日时决定跟随师父的姓,并让师父为我取了名字,若是师父未遇得良人,我便一辈子陪在师父身边。”

“三天……三天……”云决面色痛苦,“我是三天之后的傍晚到的……这是上天对我不守诺言的惩罚吗……”

念明闻言怔了怔,道:“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只差那么几个时辰就能见面了啊……”随后苦笑,“我怎么就没再等久一点呢?”

“是我的错。可是那时……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墓碑……”三个墓碑映入他眼里,当时云决不可置信地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到阿翎的名字时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

念明叹了口气,道:“那不是我的,是当时村子里来了个流浪的孩子,娘见他可怜,便将他留了下来,没想到……师父救走我时一刻不敢耽误,便谁都没有看到,大家都以为他就是我,便在师父安葬之时将我的名字刻了上去。而我那时……也无心顾及这些,后来觉得很对不起他,害得他平白丢了性命,而且他并没有正式的名字,我便就当做将名字给了他,希望娘和奶奶在天上能好好照顾他。”

“竟是如此……”云决喃喃道,八年前的事情终于清楚,只是念明,那么小却承受了那么多,当时的情况必然没有他语气里的那般平静。

“后来我本想报仇,但却听说那人因为欠了赌场一大笔银子,被人乱棍打死,拖到乱葬岗埋了。”念明冷冷一笑,“真是便宜他了。”

正想着,面上抚上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念明抬眼便发现对面那人漂亮的眼睛里尽是痛苦,眉头紧皱,“你那时,伤的多重?现下可都好了?”

念明一只手按住了云决的手,更贴紧了脸颊,蹭了蹭,笑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在这儿,所以都没事了。”

手掌间细腻的触感让云决安心,他也明白念明不愿意说无非是怕他更加自责:“我以后一定不让你离开我半步,谁都伤不了你。”

“不过哥,”念明将云决的手从脸上移开,放在自己的双手上握着,问道:“你当时为何会迟来三天?是因为教中有要事处理吗?”

云决想了想,道:“总归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就算我不说你也一定会发现,倒不如先和你说。我当年铲除教中叛徒之时受了内伤,闭关调息时因为急于求成导致走火入魔,反而又耽误了时间,好不容易说服教中长老准许我出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三天。”云决看着面前面色严肃地为自己号脉的人,轻轻弯了弯唇角,继续道:“之后就落下了点病根,每年必定有一月时间内力滞涩,经常在入春后发作。”

念明闻言瞪起眼睛,“那你还偏偏挑三月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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