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出来说几句挑衅话,这又走了。十来个人,竟来无影去无踪,一个眨眼间,已在百步外,而巷口陆续经过的人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花无缺一向不擅长表达,但不代表他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人。小鱼儿虽好闹,但也不是极恶之人,爱恨分明的男人,精得很,自知纸包不住火,便岔开话题,或动手动脚。

一个不察,烛火被吹灭,那张合的薄唇,主动覆了上来。之后,溜得比鱼儿还快。

“站住!你们是谁!”

正想跨步往西城走,两个守卫却大刺刺地拦住他们。荷露与花无缺汇合后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打扰自家公子的思绪。抬眼一看,城门紧闭,她连忙唤道:“公子!”

跟前一身白色锦边绸缎衬着那副身形飘逸得很,守卫眼一亮就互相咬耳朵道:“此人眼熟得很!咱们是不是哪天去买菜在菜市里见过?”

岂止眼熟!那黑漆漆流淌着柔情似水的眼睛却又不经意让人一寒,那手里的乌骨扇一展,风华绝代,世间难得。这举手投足,已经骄傲地彰显了来人的身份,两个守卫于是又站直了,两眼平视前方,如雕像一般。

“……”荷露瞪视着他们,却见其中一个守卫指向城门旁边的墙,这不看还好,一看立刻就让她的火气全部冒了出来。

只见那墙上土砖堆砌,只有中间一张纸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笔迹fēng_liú又潇洒,偏又有几分调皮,就和它的主人一个样。

花无缺见她僵着身子不动,也好奇地探过头去瞧,那纸上墨水已干,几个大字甚是夺人眼球:荷露,坊间春事多少,我改日教你多少。

守卫见这两人立着不动,面面相觑了一番,以为他们在纠结另外一件事,于是好心地解释道:“本来我们不住阻止那人,他却自顾自塞我们银子……咳,我们并没收。只道他是归家心切,而他也说了,他只想让自家兄长和自家小妹看见。你们有所不知,他当时写了好几张,字迹却都是歪歪斜斜的,一时情急就把全部撕了,接着又亲手写,并且说‘兄长你一定会喜欢的’。”

花无缺听完,摇头无奈地笑:“没错,喜欢到不行。”

“我也喜欢。”从牙缝中挤出一行字,荷露脸上的麻子几乎皱到了一起。她一个转身,整张纸立刻就随着风飞了出来,成了碎片散落在周围。守卫见状,一声不吭,又恢复了雕像姿态。

荷露转念一想,自己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担心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要不是看他和自家公子关系特殊,谁会多出心思去照顾。

直到来到酉阳,一直沉默的花无缺这才来了兴致。彼时台上正在进行紧张激烈的比试,现在的这场是琴和筝的较量,虽然不是很磅礴,但曲儿公整,行云流水。花无缺注意到琴筝旁边的仆人对她们甚是恭敬,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身份。

正思索间,就见台上的看了过来,朝他微微一点头。

现场太多人,嘈嘈杂杂的,下一刻就见看客席最前方一阵骚动。有人一声又一声的喊叫传进了他耳里:“死人了!又死人了!”

风声划过耳,有点嗡嗡作响,花无缺突然像想到什么,眼睛一眯,竟笑了开来。荷露怔怔看着,心头冒起冷汗。她心虚,压低声音道:“公子,你可是都知道了?”

花无缺坐着,没有管乱成一通的人们,照样全神贯注看向台上。他漫不经心道:“知道什么?”

荷露更心虚了:“张菁不是故意不过来,而是……”

花无缺笑道:“而是她给你下了mí_yào,她自己跑了。”

荷露垂首道:“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花无缺合起折扇,道:“她要走,那是她的事。我答应了要帮,自然是要帮到底。”

荷露踌蹰,想着要不要把最近听到的传闻说出来。

花无缺道:“此刻台上的,你可知是什么人?”

荷露寻着看去,只见抚琴者眉目如画蛾眉皓齿,柔荑轻弹,似乎就有画中仙从画中款款过来,那体态,分花拂柳,那神情,闭月羞花。就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人认真在听,只因这世上谁抵挡得了如此诱惑。

再看执筝之人,同样是女子,却与刚才不分秋色。她低着眼,眉色淡然,似在相邀,看看有谁愿意放下手中事为她画一画眉。指上弹拨间,猛然一转调,竟令在座之人心头一颤。忽而走吟,是那玉洁冰清,忽而悲唱,是那千古痴情。

荷露不懂乐,自然不懂乐中含义。她只觉得好听,觉得这两人相貌不俗。她将这些想法告知花无缺,并道:“身体纤薄却有力,眼睛水灵却深不可看,不似是娇弱之人。”

花无缺笑道:“因此,纵使死了人,我们仍在这里坐听,也是有道理的。”

荷露跺脚:“公子,都道你是在看美人,孰不知大多数都在看你。”

花无缺又笑:“有何不可?看我的,除了目之所及,还有目不能及,不信你看?”

随着他折扇一指,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站立在台上,左是琴者,右是筝者,他似在左拥右抱,又前后不沾。他着一身水蓝色的短衫裤,戴着白色雕花的面具,红色头绳一跃,将那千余发丝揽入怀中,足尖点地,如天神下凡!

看客席上的人跑了一大半,说是有人死了,却见不着死人,有官差在撑场面,估计已然收拾残局。那边闹哄哄,已没有人再看这边的情况。

不过就算花无缺心中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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