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河神就收到这祭品了,便不会再兴风作浪,可保风调雨顺。这样的说法是否可信,当然是众说纷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充作祭品的少年的父母有多心痛,却不能阻止。

狄仁杰自然是英雄侠义之心发作,派人救下了被当做祭品的少年,阻止了祭祀。并沿途下达命令,严令祭祀各种奇怪的神祇,捣毁一些邪教,并将鼓吹祭祀的巫蛊和官员拿下。

早有不少人听说他在宁州时便不好相与,却也有些人依旧向他送银钱或美女,被他斥退。他不收官员的贿赂,没有短处被人拿住,别人便阻拦他不得,一路拆了无数座庙宇,并且下令,只留下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子胥四位神祇的庙,用作礼仪教化,摧毁盲目崇拜。

遇到极有规模的大的庙宇时,他亲自带领数千兵士,一声令下,兵士们便龙精虎猛地冲上去拆起来,他自己绷着脸,扫视着下属的官员,看谁敢有意见。官员中有些人会觉得得罪神祇很惶恐,还有些人觉得他故作清高廉洁的姿态,背地里会有微词,但多数人都是拥戴的,受害的百姓们更是拍手称快,说是总算有人来铲除了这些祸害,时日长了,拆得多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干得好啊!吴、楚之地,此类祭祀由来已久,他倒是头一个敢下令阻止的,拆一座庙容易,从人心里摧毁这些奇怪神祇却是不易!换成是我,也未必敢这般做,哈哈……”尉迟真金夸赞狄仁杰时,眼里透出的赞赏和佩服之意,让侯云章也惊讶起来。

“大人从未这般赞过狄大人啊,到了越州我会转告他,让他也高兴高兴。”侯云章说要将这话转告狄仁杰,尉迟真金却又摇了摇头,不让他说。

“哎,不用了。这人夸不得。”

马车慢慢行到越州,抵达巡抚使的行驿时,已是过了小半个月,秋意微凉,空气也不像夏日那般湿热了。

行驿后方的侧门外,狄仁杰收到通报,快步赶了出来。

仆役们想着来到行驿的人,定是什么大人物,也都很机灵,不打听,不多话,将屋子收拾好,酒菜备好后就各自退下了。

狄仁杰的行驿院落清净,给尉迟真金预备的屋子又有大片翠竹掩映,风光秀雅,与宁州金黄的胡杨树带来的苍凉感大为不同。

狄仁杰说他初到吴州时救了一个少年,说着说着就撩起尉迟真金右边袖口,看他右臂上,还兀自说着:

“那些被绑去祭祀的孩子,都是些童男,我救下来的那孩子,我还看到他两边手臂上都有两条细细的线,我看看你的……右手这条还在啊……哎啊!”

他好一阵没见到尉迟真金,心里自然是极为高兴,喝了几杯以后就开始乱说,尉迟真金脸上先是一红,然后又青了,脚一伸,把他的凳子腿一踹,狄仁杰就摔到了地上。

“哎哎,别走别走,我错了,错了啊!”狄仁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冲上来抱着尉迟真金不肯撒手。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美好了,狄仁杰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这日子确实过得蛮美好的。尉迟真金也这么想着。

且让巡抚使一个人去忙着,我在此逍遥几天。尉迟真金在翠竹满布的院中,坐在圈椅里,翘着二郎腿,手执着茶杯品着茶,听着婺州过来的几位美貌的小娘子,唱着软软的民歌曲调,他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虽然听不懂罢,也表示很陶醉。

这些教坊中的说唱艺人,是他让侯云章去请来的,一则是到了越州,听听悠雅软糯的曲调,二则是初到行驿那天,狄仁杰打趣他一把年纪了还是童男,没与女子在一起过,想想心里实在有些不忿。

“刚才娘子们唱的,是《茶山春》,现下再为老爷们唱一首《仙妹》。”教坊的头领用软软的官话向尉迟真金和侯云章回禀之后,又张罗着让歌姬们唱起来。

婺州自唐初时便有戏曲歌舞兴起,民歌中多有咏叹男女之情的曲子,让人唏嘘。

这些女子都是年轻貌美,正值妙龄,看到一位身着常服但仪态不凡的老爷在听她们唱曲,对方看起来似乎不到四十岁,俊逸和稳重兼而有之,虽不言语,但眉目含笑,他专注听曲的样子,不免让小姑娘们有些害羞起来,有人还在心跳如小鹿乱撞之际,却看到严肃冷峻的巡抚使踏进了院门。

狄仁杰看到尉迟真金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品茶听曲,笑了一下,跟教坊头领说了句话之后,便绕过桌椅后面,坐到一旁的另一把椅子里。

好听的一首曲子唱完了,教坊的头领便站起身来,领着一群小娘子们告退了,侯云章见她们退下,也识趣地退走,临走还贴心地把院门给关上。

“怎么?我听听曲都不成?”

尉迟真金说话时,语气虽然有些不虞,但是狄仁杰从他的表情上看,觉得对方并没有十分不快,讨好地笑了笑,才伸手越过桌面,拉着尉迟的手说:

“别生我气了,有件大事,让你知道的。”

“大事……?”

“我这次来巡视江南,有个秘密的使命。”

“秘密使命,太后她要你做什么?”尉迟真金的表情也从佯怒转为郑重。

“暗访徐敬业下落,先前是说让我将他活捉最好,不能活捉则就地格杀;我向太后禀告我想与你姐夫家里结亲,太后愿意宽免他的死罪。因此稍后会有各州府长官前来回禀暗访情况。”

尉迟真金听狄仁杰说为徐敬业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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