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长空不在、族民不在……而自己,竟是无法站起,离不开此地。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

想来这段日子,他已昏迷许久,当务之急,该先养好伤势,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既然敌人未下手将他除之,必有原因,他只能伺机以待。

正当千叶整理思绪之时,突然感到身侧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却又转瞬消散,千叶警觉地转首一看,却只看到隔壁牢房的一个神智不清的中年狱卒正满脸灰面地捏玩泥巴。他们彼此牢房只隔着铁栏,是以一举一动皆看得明白。千叶不想疗伤受到打扰,复又继续阖眼静思;孰料方沉静了片刻,又感到那犀利的目光投射而来——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这次千叶睁开双眼,停止了运功,观察狱卒的一举一动。只见昏暗不明的黑幕里,那人蓬头污垢,满脸长满了髭须胡渣,一双眼空洞无神,像是失了自我意识,但在那不堪的表象里,似乎还有被掩饰的东西——在那沾满垢尘的眼皮折子底下,有种被迫隐藏的磨砺精光,寒箭似的闪烁,纵处险境而能屹立不摇,这不是一般人该存有的辉芒。

破军府为集境重地,会被关进大牢拘禁,此人的地位或身份或许大有问题,甚至,他藏着一些秘密。千叶静静观察着,不断寻思。

「啊啊!天塌下来了,发怒了……」突然,那然狱卒神情大变,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觑见了怪异,惶恐吼叫:「不不,天神来了、他来了……他让大地合并了……英明、英明,圣上英明!」那狱卒捏玩泥巴,胡言乱语说着,竟又磕起响头,状似疯癫。而打盹儿的士兵们似乎对这疯子的反应早习以为常,一个个睡得又沉又香。

天塌?合并?千叶听出端倪,一手握住铁栏,稍挪移了身子坐下,与那人凑得更近些,借着微弱的光芒,探视道:「阁下可否告知发生什么事?」

「不不不……啊啊,别杀吾、别杀吾!」看到陌生人发出声音,狱卒两眼瞪如铜铃,退了几步,疯狂哭喊,扣着镣铐的双手挥舞地砰砰作响,口中喃喃有辞。

正当狱卒形态疯狂地抬手遮挡,那手镣的金属光泽剎那反射入眼,一瞥间,照见那眉宇间的一股青乌之气,映入千叶的眼帘!

——是药物控制?

千叶略做沉吟,当机立断,算准方位,腕上劲道暗施,瞬间暗幕闪过一线银芒,那人百会穴登时中针,两眼一翻,竟软软的瘫倒下去。

见那人倒下,千叶却不慌不忙地坐回原处,继续打息,等待对方苏醒之刻。

照那青乌之色渗透程度看来,此人应是长期被某种药物所控制,而方才,恐是被再次喂食新一次药物不久,药力尚未深入,否则时间一久,他亦无把握是否能藉刺穴帮他抑制药性发作。

「啊……」过了良久,那狱卒终于发出长长的□□声,悠悠醒转。

「吾……吾还是醒着的吗?」那人敲敲了脑袋,颠倒地爬起来,连身都站不稳,似乎连自己都难以置信这一刻的清醒神智。

「你暂时是清醒的。」突然,清冷的声音压低传来,狱卒转首一看:「你是……」

他虽意识大半不甚清醒,却仍存有基本知觉,尚知最近身边多了一名昏迷的被囚之人,以及集境大地发生的变异。狱卒边语透疑问,不禁多看了千叶坐倚壁墙的身影一眼,见他乌发披垂,眉目俊逸,带点邪气之中又透着一股非凡韵息,只可惜双脚俱残,应也是受了破军府的非人酷刑。

数十年来,这牢中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是完好无缺的。

「吾乃千叶传奇,来自于苦境。」千叶简单地自我介绍,也不介意对方打量的眼光,直截了当地道:「实话说,吾之身份对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告知吾什么样的讯息?」

虽说不上是直接讨取人情,但这单刀直入的问话方式,也属特别了。

狱卒面上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镇定,然这一瞬之变却逃不过千叶的双眼,暗自有底。

狱卒仍心存防备,自行感受了下千叶抑制药物发作的手法,确认他非来自破军府,再看了看周围动静后,方道:「吾被关了十几年,怕是无法告知你太多讯息。」他的嗓音低厚,饶有磁性。

「我想,你清醒的时间也剩不多,如不介意,便让千叶请教?」

「你问吧!」

「方才你所说的天塌、合并是为何意?」

「天塌、合并?」狱卒差点也要对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失去印象,恍然道:「你是说苦集合一?」

「苦集合一?」

听闻消息,如雷惊耳,想不到自己在昏迷期间竟发生了这件大事!想来苦集合一势必为两境带来不少巨变,一时之间太多问题涌上,反让千叶不知从何问起,正思索之时,那狱卒又接道:「但我可以感觉到,当集境降落苦境之刻,有一股来自破军府的强悍掌力保住了集境落下,出手之人,绝对与破军府息息相关。」

「烨世兵权吗?」千叶倒是口无遮拦,怀着不屑之意,直呼名讳。

狱卒一怔,道:「胆敢直呼禁忌之名,你是少数人之一。」

「哈。」千叶淡淡一笑,他自认向来胆子不小,出言道:「隔了十几年,能认出掌气,你的敏锐度倒是不差。」

狱卒摇头,叹道:「不,是他太可怕了。」

烨世兵权的功力千叶自是见识过,但他对此人心上不快,便不多做表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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