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姑娘可知最近苦境有何消息?」这近月以来,他几乎与外界隔绝,而唯一的消息来源管道也只剩下关山聆月这方了,这对向来习惯消息四通八达的千叶可说是非常不习惯兼之忍耐许久。

「你真是问错人了,太阴司只管祭祀,不涉政务,哪能得到什么消息?」聆月想了想,回忆道:「就吾所知,除了妖世浮屠,大概便是一名叫做素还真的人行踪不明和罗喉身亡吧!」

闻言,千叶身面容微微一动,却又很快地恢复平静,前者,或许他自有底数,然而后者……

「是谁杀了罗喉?」

「刀无极。」

千叶闻言颔首,未再言。

刀无极与罗喉有宿怨大仇,这样的结果,该说意外,却也在意料之内。而罗喉此人,是他见过最具别样特质的王者,其人更曾告诉自己:他的路,走得还不够远。

但而今就算他路能走得再远,也已经没机会听到罗喉亲口说出真正的历史了。

这是宿命,也是历史的无情。想不到,罗喉最后留给自己上的一课,竟是如此。

「明日是太阴司一年一度的阴月祭,吾须前去与其它两位姊妹讨论细节,你伤势未愈,早点休息吧!,不准离开这个房间。」见千叶若有所思的模样,聆月也不想打扰,不忘叮咛后,遂收拾了地图,起身离去。

千叶点头:「慢走。」

无尽的黑幕渐渐自四方笼罩下来,别有番幽静。千叶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台边,抬眼望向天际闪动清辉的皎月灿星,只感到某种感觉在心底渲染,无法清楚地辨识。

阴月祭,多眼熟的名字,当时他在集境的书册上看到时,虽不讶异,但也说不上平静,毕竟熟悉的名称套在陌生的地方上,终究不一样。

也是那一刻,他才赫然惊觉,当自己尚在苦境体验许多事物之时,转眼却已被迫降临到陌生的地域,任命运为他断然割舍,剥夺走他的掌握,也剥夺走他的责任、剥夺走这些曾经适应的感觉与生活环境……

不论是人、还是物。

掌握,终是伴随着责任,失了哪一头,皆会患得患失。

如今在集境,他非是太阳之子,也再无听他使唤的族民,相反的,自己甚至是一名随时可能被通缉的外境人物,过去、当下,判若云泥。

那是一种空荡的感觉,明明想抓住什么,但无可依附。然而,就算时势不允,他必须把握手中任何机会,无论是哪一面,都不能再失。他要报仇、他要复兴日盲族、他要……

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但皆无头绪,他知道自己尚不能慌了手脚。在这之前,不知他想找寻的那个人又在何方?

「长空……」他轻声念着,打从心底发出声响,是一种单纯的执着。曾经,他让这人一无所有,但如今在这异域上,自己能牵挂的,竟也只剩下他,除他之外,再也没有其它。

窗外,停云裂帛,花影摆荡,夜晚恬静的凉风透身,让千叶思绪难得微乱,只有加深心中莫名的惦记。

千叶轻轻地阖上眼,独自消磨这份寂寞。第一次,他感到明月于他,是这样的陌生;而原来,自己是这么习惯一些人事物的陪伴,要忘却,竟是忘不了……

◇◇◆◇◇

仅隔一天的时日,血鸦山的密室内,一张几乎全然相似的集境攻塔地图正张摊在案上,烛台上,焰火通明。

长空在旁,见鸦魂双手环抱,坐对那张地图凝思良久,好似已石化一样,不禁出声问道:「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攻打了!」鸦魂正对着那张地图半喃喃自语,忽地脑中雷闪,方回神道:「呃,吾都差点忘记你说你曾经进入妖世浮屠过,怎样,你有何高见?」下次应该早提醒他的嘛!

「高见无,但吾自愿出一份力。」

「你……很讨厌妖世浮屠?」摸摸下巴,鸦魂语气带着试探,虽然「讨厌」两字颇为奇怪,但这形容简单明了,考虑过后还是这么问了。

长空毫无犹豫的点下头,十分配合。

「哈,想不到你这么正直的人也有讨厌的东西。」鸦魂哈哈一笑,不羁的笑意在薄唇边晕开:「看来在攻打妖世浮屠上,我们是一拍即合。但是,吾也不瞒你说,这塔是要攻,只是要攻打得有价值。」鸦魂说着,又陡然收敛笑意。

「如何说?」

「这说来就话长了。」鸦魂的神情严肃起来,问道:「我问你,你有重视的人吗?」

长空一时沉默,不知作何答言。他最重视的人早已一一离他而去,甚至,是因他而去。如今在心中挂怀的,却是让他无法辨清感受的太阳之子,重视否?……也许更多的,是无法割舍的责任。

鸦魂早等不待长空在那纠结,自顾说道:「你可知残宗因何而存在?其实,只是为了一人,就是雄王。」

雄王?长空意识到自己正在接触一段自己不知道的外域历史,便专心的听鸦魂道:「集境早期是由武皇统治,在武皇身故之后,就是那个废帝和雄王争夺大权了。唉,他们两人是孪生兄弟,想不到性格却差个十万八千里……」鸦魂开始道起琐碎的事情,一边身手矫捷地踢起桌脚边的酒瓮,道:「来,这是相思醉,饮一杯吧!传闻这是武皇女儿留下来的佳酿,当年她在苦境求不到爱情,就留下这滋味,虽然名字有些脂粉味,劲道却是上好,喝吧!」

一瓮酒,带着当年穿越异境的爱恨情仇。温澄的酒色倒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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