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不断问着:怎会如此?怎会……

静静望向那专注的神情,纵然身受苦楚,却彷佛也可以感到没那么疼了……千叶传奇强忍间,捺住异样的心绪,犹然道:「吾说过……你不该来此。」

「别多说。」

弃功丝虽然缠人,但终是受限的活物,在外力强迫摧毁下,终于纷纷死绝,长空甫得手,便一把将千叶伏在背上,疾奔而出。

周遭的景物正急速闪逝而过,逐渐远离沉迫的阴森氛围,转至一片明媚的榄绿,碧天云清。

一路上,他的心,贴着他的背,听见了那擂鼓般的心跳,沉稳、笃定。连日受到酷刑的千叶,轻靠在那坚定的身后,感到难得的温暖与放松,他静静挨着,双手不禁扶了牢紧,心口上的伤势却在隐隐作痛,任丝丝渗出的鲜血濡湿了他的上背。

长空的出现,并非在他的计划之内……但见到长空亲闯妖塔,他却不知是该喜,抑或该怒?这一刻,虽是矛盾,千叶却感到莫名的心安,纵然他不允失误、不允偏差,但他……

甫逃奔出塔外附近的树林,千叶传奇很快地止住杂绪,自行踉跄地离开长空的伏背。

心知激战在即,千叶不欲成为拖累的一员,即刻坐身运功,强行压抑自身伤势,那微微紧蹙的眉心正代表受到罕见的受创,而这番调息,不过是硬逼自己多出几分潜能,好随机应变。

长空在旁,心底明白,墨眸微微泛起了波澜。为他护守片刻后,见千叶将至功成,方哑声道:「这一次,你又瞒吾了。」不但瞒,还以命赌命,带回满身伤。

「吾是最适合的人选,否则将无人可进一步了解妖世浮屠。」内功运转了一周后,终于多了几分气力,千叶睁开双眼,答得简要。

长空摇了头,上前一把扶起他,低声道:「你可知这样会使人担心?」

族内的冲突太阳之子并无亲眼目睹,但他和银绝却因他之决策与其它族民发生冲突却是事实。他不了解……千叶是否正视过众人的担忧?

听出那言中一丝怪责,千叶抿了下苍白的嘴唇,心有所感:「吾到底该如何做……你才能接受?」

千叶说着,一双深邃幽潭般的眸子朝他面上望去,是向来的坦然清澈,清楚倒映着眼前人影,但那丝微的波动却又在转瞬间被渊潭所湮没,掩饰得很好。

长空接不下话,只有默然地面向他,真心相问:「你的伤……」问的,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他从不知,那日千叶到底与天不孤做了何种交易,毕竟事后再寻医邪,已寻不得人影。

这一刻的关心,千叶却不知为何地选择了回避,只沉凝了下,别过了头,转移话锋道:「我们还需去前方会合,走吧!」

千叶传奇言罢,化转了天藐剑,正欲赶奔而去,讵料身后一阵握感覆上了掌心,让千叶不禁蓦然回首,倏地,他的目光陷入那一双漆黑如墨的深渊,只见到那向来寡淡的眼,正涌动着踯躅和异动的微光,好似露水落入了平潭,那样无声、那样凝动——

「长空——」

一声轻唤,挟涌了讶异与不及。

时空像是被错漫开来,任万顷云空渐渐散映了尘世浮嚣,自翠绿的竹叶透出一片宽远晕光。千叶尚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已被眼前人的身影慢慢慢慢地罩住,他彷佛听见了对方的呼吸和自己错乱的心跳掺应着,任那双手生涩地轻拥自己,暖了阳光、暖了眼眸,却湿润了心。意乱地,宛如天地照满了白光,耀得天旋地转,蓦地一声「铿锵」落地,他被迫松开持剑的手,阖上羽扇般的长睫,感应那蝴蝶般的轻吻正细细、慢慢地自他颊上伤痕掠过,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虚幻易碎……

拂荡的心情在漂浮,而他却不愿离开。佛说无情种不生,他偏要在尘世的倒影下,洒下一池香瓣,灿如万千火苗。他早忘了,是从何时甘自染上那沾满泥污的尘埃,就为贴近那份他今生认定的温暖;他早忘了,多少的在乎,只为这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太阳,能照拂大地,也能委身于露水,情愿如是、情愿如是。

长空抚着身前人那披散的柔软乌丝,轻揽住他的前额,细细描绘着那清冽眉目,予他能给予的安抚与慰伤,至少这短短一刻,即便太阳会燃烧了自己,干涸了露水,他未想松手、未想放开……

◇◇◆◇◇

轰然爆响,已战了不知几回,面对正道众人的进攻,爱祸女戎显然不受影响,虽受牵制,犹是顽强不下,素还真心上正紧,心焦千叶尚未归位,一隙分神剎那,女戎万钧洪掌正扑面袭来,素还真举剑欲挡,却是力有未逮,危机之刻,后方一剑补上,顿时双剑交击,震动尘沙走石,视线迷蒙!

受掌的两人连退数步,却成功挡下致命杀招!

待尘埃落定,女戎定眼一看来人,讶然之间更是立眉嗔怒:「千叶传奇,你、你竟不受异化影响——」

这人明明在妖世浮屠内受尽异化的折磨,怎会、怎会……

方与长空一别,实时赶至的千叶传奇毫不客气地微露笑意,揭开谜底道:「吾生于天魔池中,魔气焉能动吾分毫?」

「你……敢玩弄本座,就要付出代价!」女戎何等聪明,瞬间颖悟,愤怒之余,竟尔笑意加深,柔软腰肢后仰,双袖交摆扬天之际,三道昊光自指尖迸射而出,续道:「也许你们没料到,本座近日正得可用之材,吾等已派三邪天攻往琉璃仙境与日罗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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