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几日曾测得的异象。

卦行再出,上卦为干,下卦为震,名为无妄。此卦动健相连,震动万物,仅能顺应天命,无奈应付。

为何连日以来所测之结果皆是此卦象?

虽自身亦是应千年测卜而生,然占卜之术他终非尽信,惟多方通明后亦属无妄之兆,必有蹊跷。对此,千叶传奇难得眉头轻锁,只能应运心中所想,继续勉强深思,笔墨间,偶尔掩了几声咳嗽,一笔一划,是未来所该忧心的局面……

◇◇◆◇◇

荒山雪地,人烟罕至。

每一处的雪丘在白色的世界里别无差异,唯一处昏暗的山洞内,有一道身着红白的人影驻守在洞口。

黄泉手执银枪,望向洞口外的雪烟似雾,本来一片混杂的心绪,经这几日的风雪洗礼,渐渐已成空明。

他不知自己已经静默了多久,但他知道,未来他将面对一场风暴。

忽地,背后传来低微□□,黄泉转回洞内,看着逐渐苏醒的罗喉,凝视的眸光有种深不可测的幽邃。

昏乱的视线逐渐聚焦,见到眼前人影,罗喉仅感到放心,几日紧绷的筋骨微微一松,连吐出的声音都沙哑:「你一直在此?」

「嗯。」

洞外风啸声传进了耳中,刺骨的寒意是第一道知觉,好似拉回了记忆中某处回忆,就像曾在某一日,他与那帮好兄弟围炉暖酒,畅谈志向,匡济天下灾难,灭邪天御武……

世上知己,常谓难寻,却谁料,世上真情总是来得太短暂,而虚伪来得太迅速真实。

「这……场雪,下了多久?」罗喉意识神思,问道。

黄泉一脸冰寒地转过身:「吾不知晓,吾只知道,吾心中那场,从来没停过。」

闻言,罗喉静默了一阵,只有轻轻一笑:「哈。」

「你笑什么?」

「吾知晓,真正寂寞的人,非只你一人。呃……」罗喉欲起身,却是牵动全身伤势,黄泉敏感地看了一眼,「别白费力气了,刀无极那一刀伤你至深,伤势无解,你还是早早交代遗言吧!」

罗喉对于黄泉的冷漠反应似半点不意外,甚至,连先前那战中的创伤也毫不在乎。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气力思考与谈论往日的对错,眼前,他只需认清自己的处境:他生命将终,在这寂寥的雪地中,身边只有一位不知可否称做朋友的朋友。

罗喉缓缓闭上眼,世间的虚伪、背叛他早深刻体验,再也不需要任何隐瞒。他知晓,这人不曾让他失望,只有坦然地嘶哑道:「你等这一刻很久了,为何不下手?」

「你——」暗藏已久的目的竟一语昭然,黄泉心头一突,撇过头去:「原来你都知情了。」

「你是月族的那个人,接近吾,是为了伺机为月族报仇。」罗喉说话的步调极慢,已是气息微弱:「既然如此,你根本不用救吾一命,吾欠你的,你本就有权利讨取。」

「所以你就算知情,还要留养虎为患?你可知吾潜伏在你的身边,就是为了找寻你的弱点?」

「吾追求英雄与战场的意义,你追求挑战,为何不留你?」

「你在欺骗自己!」可笑!明知挑战是个薄弱的借口,他竟愿意接受?

曾在天都过的历史彷若与现实如此贴近,黄泉却不敢去想一位仇人的胸襟,不愿去想一位仇人的立场,他心中应该只有仇、只有恨!

「……黄泉,我们并肩作战,几次了?」突然,罗喉岔开话头,看向洞外那场雪。

「别问吾,吾不知!」黄泉恨声道:「那些都是虚伪的,吾对你都是假的!」

这段追随日子,他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人是历史上的暴君、是历史上的恶人,但一切自进入天都后似乎都变了样,罗喉对己隐隐相惜之意,骗不了他、他也躲不过……他不懂,对一个迟早要杀他之人,值得吗?

黄泉斥喝一切,心中却是矛盾至极。

「假的?哈!」罗喉低沉笑了下,闭眼摇首:「吾知晓,你欺骗不了自己。有许多的东西可以虚伪,谣言可以讹传、历史可以伪造,唯独心,你连自己的心也要欺骗吗?」

「那你告诉吾,为何要杀了吾之兄弟!月族的人命就不是命吗?你为了自己的战场,可有想过失去亲人骨肉的痛苦!」

「只因为,吾是暴君罗喉。」罗喉这话,似问、似答,彷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压迫的情绪,如鼓点点点密集逼窜着心坎,他不要这回答、他不要!黄泉大喝一声,赫然□□挑起,对准罗喉的心槽:「暴君!今日,吾要还尽月族血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凝睇着无法自已的爱将,罗喉哈哈一笑,呕出一口鲜血,魁梧的身影向后一倒,喘息道:「暴君罗喉、暴君罗喉……想不到,在失去了兄弟后,吾唯一的朋友,也是这么认为。」

此刻,罗喉唇畔只有无惧的笑意,他阖起眼,平静地思考起过往,已成定局的记载无力推翻,他还有什么可做的?为他沉冤的兄弟、为那些牺牲的子民……

他要有一人,为他见证,只有一人,能为他见证。

突然,罗喉睁开了双眼,逐渐失焦的鹰眸闪烁坚毅的光彩,像回光返照,缓缓道:「临死之前,让吾告诉你真正的历史,如何?」

一句相信的话语,却胜过任何承诺的重量,黄泉只感到自己的持枪的手正在狂烈颤抖,决然道:「吾不听!」

「不,你会听,如同吾知道你一定会报月族血仇……」

黄泉无法


状态提示:分卷阅读38--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