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永珏问道。

“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小兵追问道,“你是哪个队的,主管是谁?”

“我叫吴扎库英贤,京城步兵营第二大队第五小队的,就住在这个帐篷里,至于为什么出来?”永珏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一阵脆响,他指着帐篷,嘴角微扬起一抹坏笑,“你把头伸进去不就知道了?”

小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把头探了进去,几乎是立刻就抽了出来,寒星似的冷目里冒着火气:“你在耍我?”

“怎么敢?”永珏咧嘴一笑,“这儿原来住的是战马,他们搬走了,可苦了我呐!”

小兵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要不你去我帐篷里对付一晚?”

“住得下吗?”永珏失笑,“我们是步兵最后一个小队,只有二十四个人,刚好剩下我和三个兄弟住这儿,去你们帐篷里怕是要以地为榻啦)o”

不过也是一片好心,永珏越瞧这小子越顺眼,便问道:“小兄弟你叫啥,今年多大啦?”

“多拉尔海兰察,今年15。”

“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陪我坐这儿唠嗑?”

“不要。”

“为什么?”

“睡你的觉去,别乱跑。”

小兵丢下硬邦邦的话,拎着大刀走了。

永珏摸着鼻子想了好久,突然一砸手心:“哎呀,难道是爷长得太帅,他害羞啦!”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永珏,恐怕是大清第一个被人踢,还睡马粪的皇帝吧【捂嘴笑】

☆、夜空下

一片开阔的草原上,双方人马厮杀在一起,兵戈击打声,马儿嘶鸣声,还有临死之人发出的不甘的惨叫,混在一起,染红了这水草肥美的地区。

猛地蹲下躲过头顶横劈而过的大刀,永珏右手撑地,两脚踹在马腿上,镶着铁片的靴底立刻划破马皮,殷虹的血液汨汨流出。

咴儿咴儿——

腿上剧痛难忍,马儿嘶鸣一声,前腿一抬,马身上扬,正挥舞着大刀横扫四方的骑兵顿时摔了个仰八叉,刀也飞的老远,砰的砸起一片烟雾。

“喝!”永珏箭步上前,一刀给他捅了个对穿。

刚喘了口气,不等放松下来,就听到背后一阵风声呼啸,他不假思索的蹬腿向前一扑,前滚翻后利索的站起来。

果然,要是不躲得快,那偷袭的家伙就得逞了。

“我!居然敢的偷袭老子!”永珏火了,彪着脏话,脚下一蹬,一刀打飞对方的矛,两腿夹住他的脖子,腰上用力一拧,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敌兵现在已经老老实实见长生天去了。

永珏好不容易缓口气,躲在一人高的草丛里,哀嚎一声:“哎哟,我老子的腰诶”

“叫.春呢你!”一声低骂突然响起。

永珏这会儿正是神经紧张的时候,手腕一翻,长刀横劈过去。

对方也拿着一模一样的兵器,抵住他的攻势,脸色黑如墨汁的骂道:“自己人,你个傻蛋!”

“趴在老子背后吭声的家伙闭嘴!”永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海兰察瞥他一眼,轻哼:“紧张过头。”

永珏顿时炸了:“混蛋,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紧张了?”

海兰察竖起两根手指:“都看到了。”

永珏默……凸

以往都是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这次打得很混乱,所有人搅在一起,骑兵是沾了不少便宜,身手好的步兵也不赖,个个挥着大刀砍马腿。

永珏等几个没受伤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战场上转悠,活着的自己人救走,活着的敌人送走。

“哎,咱们这是打到哪儿了?”一个步兵问道。

永珏想了想:“咱们几日前过了额尔齐斯河,一路打过来,这两天敌军越来越多,我估计是快到塔尔巴哈台,等咱们占领了塔尔巴哈台,休整两天,就该联络西路军,合围伊犁了。”

海兰察惊异的扫了永珏一眼,他一直觉得这种又白又娘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家伙都是白占功劳的,靠不住,没想到他居然对战事了如指掌。

战场清理的差不多了,永珏提溜着刀走在后面,之前开战的时候他闪着腰了,但没什么外伤,他总不可能拖着腰主动要求休息,只好硬扛着。

越走越觉得没力气,和前面的人渐渐拉开了距离。

眼见天色暗下来,隐隐还有要下雨的样子,永珏不禁加快了脚步,这边三月还是冬天,晚上冷的说是呵气成冰也不夸张,硬是把有点洁癖的某人给逼进帐篷里了╮(╯_╰)╭

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土坯,脚一歪,永珏踉跄着向前栽倒了,闭上眼睛前还不忘想着爷英俊的脸不能伤着。

预料中混着血的土地没有到来,反而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咦?”永珏奇怪的抬头,“海兰察?你不是走了吗?”

(某菊:的确,人家是走了,不过偶尔一回头见你没跟上,过来看看而已。)

海兰察背对着他,弯下腰:“上来。”低沉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还——嘶!”永珏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怒瞪着某人,“你戳老子腰干嘛?”

海兰察小麦色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快点上来,等会儿天黑回去就没饭了。”

一句话戳中了永珏的软肋,他实岁刚过16,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吃点晚上都饿的睡不着,更不用错过一顿饭了。

吭吭哧哧的爬上海兰察后背,永珏还没想好说点啥感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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