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在旁边噗嗤一笑,开口道:“到时候,指不定还发明出什么新玩意儿来。”

虞璁一愣,心想等自己老了,总不会整个隐形眼镜出来吧。

等他们到了内阁,发现这儿不仅有杨大人候着,王守仁和严世藩也候在这。

严世藩自从被王守仁认为义子之后,就被他带在身边教养开悟。

他原本慧根深种,只是从前跟着严嵩,难免被灌输些污浊合流的念头。

王守仁看过他的文章之后,知道这苗子是个好苗子,放进国子监也未必能学到什么——毕竟几乎所有堪用的人才都被召去修撰大典了,根本没几个人在搞学问,不如就让他见见世面,知道这经部和朝廷上下是怎么一回事。

严世藩原先在南京呆了许久,见惯了声色犬马的交际圈子。

如今一来六部之中,才意识到自己的鄙陋。

他擅长写文章,可对这京城的新盛景一无所知。

王阳明的两个儿子如今一个三岁一个五岁,还是牙牙学语的状态,成天闹着要跟严哥哥去云禄集那玩。

严嵩知道儿子被王守仁认了义子之后,也遥遥的写了书信过来,附了重礼感谢王大人对孩子的提携之恩。

“哟。”虞璁见着气质都变了许多的严世藩,心里少了几分戒备,笑道:“这是跟着王大人来内阁转转?”

他之前没有定下来让这孩子做什么,主要就是不放心。

万一又养出个小阁老,自己的儿子未必能收拾啊。

“如今给他还在针灸治腿,已经灵便许多了。”王守仁笑道:“臣听闻戚大使在工部有所成就,也颇为欣慰。”

这话里话外,似乎也暗示着皇上,给严世藩一个施展学习的机会。

虞璁哪里不懂他那点教书育人的想法,笑道:“不如让严世藩先去经部当个差,如何?”

“具体位置,就看你自行安排了。”

严世藩眼睛一亮,忙行礼道:“谢皇上圣恩。”

但凡这种少年天才的角色,把常规教材看完之后,都耐不住性子的。

四书五经翻来覆去不过那些,再看些程朱理学也索然无味。

虞璁在这方面,倒是充分能理解王阳明和严东楼的心理感受。

能让他早些接触这改革期的朝堂,未必是什么坏事。

谈话之间,严世藩趁着皇上跟杨首辅、义父谈话聊天,忍不住看了眼那捧着木盒的虞大人。

听说他比自己年长三岁,又生的鹤骨玉姿,才被赐了这个名字。

虞鹤在外人面前,向来是端的贼稳,把官老爷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越做出难以接近的气势来,他们越要揣摩几番再说话。

毕竟自己在外头,代表的可是皇上。

严世藩倒没怎么关注他手里的东西,而是瞥了眼那少年长长的睫毛,还有纤细又漂亮的模样。

哪怕官袍之色肃穆庄重,也难掩他颇有灵气的模样。

虞鹤察觉有谁在看他,便瞟了一眼过去。

严世藩忙收回眼神,佯装恭敬的继续听大人们聊天寒暄。

王守仁虽然说得兴致盎然,但是经部那边还事情颇多,这次过来递了文件,只跟皇上他们又说了几句,便匆匆带着严世藩告辞。

另一头的杨首辅迎了皇上坐下说话,吩咐手下把两宗密封过的卷轴带来,小心道:“这寻仙考的第一批卷子,已经全部判完了。”

虞璁一愣,意识到已经七月了。

当时一月的时候,就已经筹备准备完毕。

他们有心先在几个重点省份考试看看情况,便挑选了东南沿海一带,并且盖了印章,示意一路都骑乘最快的驿马,不要耽误时辰。

等卷子被拿回来,当天就开始紧锣密鼓的批改誊分。

文科的策论卷都是杨首辅和徐阶等人联手改的,理科则请了赵大人推荐的另外几个老臣来对照批改。

最后一题的四色原理,虞璁当时给了正确答案,并且大致的解释了原因。

其实这道题太过专业,虞璁解释来解释去把自己都绕进去了,但一看那几个考官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索性懒得再哔哔下去。

文科方面,由于地方和东南一带对于新政和改革还不甚了解,只有少数人在海禁、贸易和改革三个问题上有所见地,但最终还是挑出来了四五个很有自己主见的卷子,一齐准备好了待皇上过目。

另一方面,理科卷子还是一百五十分,但由于学生们对四色问题没什么抽象能力,很多人写着写着又开始变成儒学式的泛泛而谈——压根不知道要证明什么。

虞璁听了大概的情况,略点了点头。

“最后,还是有一个考生,我们在再三讨论之后,决定给他一百四十九分。”

皇帝扬起眉毛,缓缓展开了成绩单。

徐渭徐渭拜托是徐渭……

理科第一名——俞大猷

俞——大猷?!

皇上的手猛地一抖,心想这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到他徐文长。

难道是还没出生?这货是嘉靖中期才冒尖儿的神人,跟张居正小朋友一样还在吃奶呢?

等等,俞大猷这个名字,怎么老觉得有点眼熟。

虞璁想了半天,但是最近没睡好,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匆匆扫了眼理科的成绩单,又打开了文科的。

文科第一名——胡宗宪

“这次,理科第一是福建晋江人,文科第一是安徽绩溪人,”杨首辅还没注意到皇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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