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好,除了许三多。四十天后连齐桓吴哲都相信他们的‘三儿’活过来的时候,袁朗还是不安。

有事,许三多照样来他办公室中气十足的喊报告,然后让他又气又急又无奈还得端着那幅烂样子应付。

没事,许三多碰见他时也照样腼腆的叫他队长,呲着大白牙冲他笑的明亮又耀眼。

训练场上下,他挑这挑那胡乱a人,他仍然那样勇于或者急于认错。

内务值勤样样老样子,什么习惯都没改变。

袁朗,却始终不安。或者说,他不敢往下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南瓜节到了。今年,齐桓主削。吴哲,石丽海副削,没许三多什么事。

许三多虽然是老南瓜了,但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幕还是很大反应,反而吴哲‘这烂人教官真难受’齐桓石丽海‘连削三届手都软了’的抱怨不敢苟同。

“今年的南瓜很奇怪。”寝室里捉老a时石丽海如是说。

“我早觉得古怪了,不少熟面孔。”吴哲冒出一句。

“师侦营的南瓜有点多。”这句话齐桓是瞅着许三多说的。果然就见后者神色一愣,停下看书凑到牌桌旁:“连长?”

“你还真是!”众老a哄笑,许三多不好意思:“我,只是问问……”

“老的就认识一个。”齐桓看他呲着大白牙:“马小帅。剩下都是新的。”

瞬间看见许三多眼睛射出惊喜的光,然后对众人一句:“出去一下。”没了影。

“真是‘痴情’啊……”众老a笑倒一片,只有齐桓吴哲神色莫辨。

袁朗总是有办法将办公室的能见度调到最低——用他手中的烟草。这让坐在他身旁不远的装甲老虎十分愤恨无奈。

“怎么着,高副营长,为那几个兵至于吗?”袁朗眼睛半眯,身体斜扭的靠在椅子上。没一点军人形象。

“我师侦营来了十八个,你三天刷下去五个,你有心行吧?”高城侧脸的伤疤都扭曲了:“辛辛苦苦给你送兵,你倒好,不领这个情!”装甲老虎咆哮起来:“你不要可以,至于那么狠吗?五个有俩残废,一个精神崩溃,都是战友,至于吗?你……你这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袁朗不知被触碰了那根弦,说话声音渐渐狠戾起来:“高副营长,你好大的帽子扣的!当初我说过,进老a就是进活地狱!人命?笑话!他们生死状都签了,现在后悔,晚了!另外,我提醒你,那两个残废的一个是石丽海在他掉下断崖拼死相救。另一个,差点在渡河时害死他小队中的所有人!都让他放手了,就是不相信齐桓能拽住他,差点把整个队伍带倒!拜托高副营长,那是激流横渡!你叫齐桓怎么办?只能用巧劲把他拽下来,自己掌握不住平衡把腿撞断了怨谁?有两个战士还因为他死不撒手给带下了河磕礁石上受了轻伤我找谁去?齐桓,石丽海如果有事,我又找谁去?至于那个精神崩溃的……”

高城刚要回嘴,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报告’响起。俩人同时瞅向门的方向,默契的闭嘴。

“进来。”袁朗恢复懒散的模样坐回椅子,高城探出沙发的身体收回来。许三多进门,拔军姿,敬礼:“队长好,连长好。”

高城喜形于色,袁朗哭笑不得。

“许三多,怎么样,这些日子。”高城有些急切的问,a大队离师侦营一千两百华里,且信件管理严格。几个月收到一封这小子的来信,心里有些惦记,语音自然亲切许多。

“连,连长……”许三多脸涨通红手脚不知放哪里,声音磕磕绊绊:“我……很好……那个……队长,队长对我很好。”

“这刚进狼窝几天,就变狼崽子了!”高城大笑,没注意到袁朗眼底的沉郁和深思。

许三多见到他连长才是真正放松的。而这个样子……作为他现任队长的自己多久没见到了?三……个月吗?有些晕眩,身体自椅背轻微滑下一些,勉强端着怪样陪着笑几声:“这不还是叫你连长呢吗?慌什么?呵呵……”

“没……没有。”这回换许三多慌神了:“队长,连……连长,我,我错了!!!”

“啥都长进了,这急于认错的毛病还是没改!我说你个死老a,怎么就是掰扯不过他这个怪毛病……”高城无奈朝袁朗挤眼睛,却看到后者不经意间的疲惫。话,就这么止住了。

许三多又要张嘴,袁朗摆摆手:“先出去,我和你连长有正事谈。他这两天不走,要叙旧,明天吧。”

许三多呲着大白牙,走了。高城的眼睛眯起来:“袁朗,怎么回事?”

……

其实,我站在门外很久了。他们说话声音很大。所以,他们在说什么,我听得十分清楚。

我知道连长护兵,钢七连时就知道,我理解连长的感受。那是战友,不管什么原因,手底下的兵受伤了,连长都是要难过的。因为,那是战友。我也理解队长,出于他那‘长相守,随时随地,一生’。说出那样话并时刻那样做的人,应该被人理解。他拿齐桓,石丽海当生死兄弟,战场上为你挡子弹的人——战友。

原因相同,然后刺痛了我的心——那三个人,如果不是我抗命,应该能活下来吧。

队长那样对我,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毕竟,他失去了他的生死兄弟,而我,只是单方面信赖着他,可是……

许三多想到这,开始数坦克车。一辆坦克车,两辆坦克车……直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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