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肩膀一塌泄气了,故意做诚惶诚恐状:“可吓死我了!这阵势!”

高城看他那样子,心里蓦然涌起一丝怅然,粗声说道:“是,来我家委屈你了!”

袁朗心里一颤,听得出高城的不快,侧头看他,高城已经别过脸去。好在那边高治平夫妇正下楼来,两个人便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这一话题,一齐起身。

“快坐!快坐!”高夫人笑着说。

高治平也说道:“坐吧。”

几个人坐好了。

高夫人说:“不知道袁朗爱吃什么,我就简单准备了一点儿。”

高城闷声嘀咕一句:“他爱吃快餐!”

高治平皱眉瞥他,高夫人嗔怪道:“胡说!”

袁朗心里明白,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高城瞪眼,袁朗无辜地笑笑。高城吃憋,脸色却好起来。

袁朗面色不改,接着对高夫人笑:“是,阿姨您太客气了。这还简单,我不敢动筷子了。”

高治平敛一敛目光瞥两人一眼:“行了,快吃吧。”

一餐还算平静,袁朗是能辨别风向的人,算得上健谈,而高城也还配合,高治平夫妇自然高兴。尤其是高夫人,只要儿子肯回家就笑得合不拢嘴,连带着对袁朗也格外看重,硬逼着袁朗多吃出一个人的饭量来。

用餐完毕,天色已晚。

高夫人眼巴巴看儿子:“今天在家吧,你爸说你这两天不忙。”

高城原本不想住,看见母亲的期待眼神,还是心软了,便去看袁朗。

高夫人不解,心说老头子告诉我袁朗是高城的贴身助理,可是根据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好像贴身助理也不用管这么多吧?从前一直都是史今跟着的,史今那孩子老老实实的,来过家里几回,都是听高城的。

高夫人纳闷,便也盯着袁朗看:“怎么,袁朗不方便啊?那叫车送回去吧。”

袁朗一怔,高城已经应道:“不行!”

高夫人更疑惑了:“怎么呢?”

“哦不是——”高城赶紧解释,一时又不知怎么说好。

“是这样,明天要赶一个通告,我住的地方远,回去了怕明天赶不及。所以——”袁朗赶紧扯谎。

高城看一眼他,连连点头,心说还是死老a脸皮厚,撒谎不眨眼。

高夫人觉得是理,笑道:“嗨,那就在这儿住,这么多房间呢,楼上客房都收拾好的。高城老不在家,朋友更少往回领,我巴不得有人来住呢。”

“嗯妈——”高城正喝水,听见母亲这话,连忙一边吞下,一边唔噜唔噜地应道,“袁朗不睡客房,睡我房里。”

“啊?”高夫人一怔。“睡——你房里?”

“嗯。”高城点头。

“哦哦——”高夫人茫然应一声,“那那行,那你睡客房。”心说这个助理不寻常啊,儿子对他看来挺满意,房间都让出来了。

袁朗使劲儿憋气不敢吱声。

“不、不是。”高城接着解释,“他跟我睡!”

“咳咳——”高夫人瞪着儿子,还有儿子旁边这位。“这、这什么意思?咱家那么多客房,你俩、你俩挤巴啥呀?”

袁朗低头不出声,事已至此,由得高城去了,何况在这里好像也没有自己说话的必要。

“嗨,妈你管这些干啥,多大点儿事儿呀。平时要赶场啥的,都是他管,我俩、我俩都是在一块儿的。”

“啊——哦——嗯——”高夫人看着儿子,心里尽量跟上思路,没反应过来还得装着理解。“嗯,行行,那你俩、你俩、你俩睡——睡吧——”心说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高城说:“嗯,知道了,妈你——你们也早点儿睡吧。”

“哎——知道了。那什么,我先给你俩添床被子。”

“他爸——”看着高城领着袁朗上楼进卧室关门,高夫人回身就跟高治平嘀咕。“他爸,高城跟袁朗,睡、睡一起呀?”

高治平正翻报纸,眼都没抬:“怎么了?”

“有点儿别扭不是!”高夫人偏头琢磨。“小时候他都不跟我睡。”

“你不是女的嘛!”高治平甩了甩报纸,接着往下看。

“去!”高夫人瞪他。“那儿子跟你一起睡过?!”

“他不喜欢老的呗!”高治平丢一句。

“咳咳咳——”高夫人直咳嗽。“你这话更别扭!”

高治平说:“别扭啥呀,他小时候不是就跟他哥玩儿嘛!”

高夫人顿住,半晌也没说话。

高治平心里叹气,没法跟妻子说实情,只状似无意地问:“袁朗说啥没?”

高夫人摇头:“那倒没有。这孩子脾气挺好的。”想想又叹气。“也是,能忍下高城的,哪有脾气不好的。”

高治平无奈,装做淡然地说道:“没说啥就行。明天好好做点儿早餐,那什么,让袁朗多吃点儿!”

“知道了。”高夫人应一声,心里还是惦记着楼上。高城的卧室里吧,他怎么说也是一张床!

袁朗跟着高城进了卧室。

高城习惯了,往旁边一站,大方地挥手:“中校,请吧。”

袁朗明白,笑笑,按照惯例四处检查一番,最后拉好窗帘,便翻身靠窗站着没动。

高城见他没什么特别的说明,便放松了,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上,随手拿了遥控器按键调台调音量。

袁朗仍然没动,眼角的余光追随着高城的动作。

高城调了一圈儿没什么意思,便又放下了,终于回头看袁朗:“怎么不说话?”

袁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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