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韩夜出了车祸,头部流血。这一次,是韩夜失踪,久久不归。
花雨缠,几多情,魂心在,不改初念。这结痂的疤还未长好,又添上一丝离悲,不痛才怪呢。
韩夜遥望山下,勾了勾手指。
杜颖跳下马,令队伍继续前进,自己向山头奔去。斜斜的山坡,于他而言,像走常路一般轻松,杜颖加快脚步,生怕山上的人跑了。
行至山腰,路就有些陡了。底下好奇的某两个兵士瞅着杜颖爬上的样子,心里一阵舒坦,原来大人爬山的姿势和我一样啊,就是快了点儿。
那崇高的山头,如洛水女神一样,呈现出了冷冷的苍白之光。杜颖直起身子,感觉全身泛着一种香潮的清新气息,他呼出一口热气,看见韩夜懒懒的躺在山头上。
“爬的真快。”韩夜手里拿着个烧饼,放心的吃,反正不用担心口粮的问题了。他脱下林山峰送的一件衣裳,想拉着杜颖一起坐下,却被青年抱住
“……”韩夜拍着他的肩膀,“小莫,我没受伤。”
“夜,你有想我么?”杜颖不待他说完,“我一直在想,睡觉都在想你。”
“想啊。”韩夜口里的烧饼还没吃完,看着他的脸因爬山而浮现出的淡淡红晕,促狭之心渐起,“我的身体非常想你。”
杜颖低头,铺天盖地的吻雨水般的降落下来,火热的舌头重重的啃舔他嘴里的每一寸土地。韩夜听到他喉咙里传来的下咽声,瞬间……烧饼啊,他连忙咽尽嘴里的东西,却不想这个动作就像……就像在吸对方的舌头。
杜颖眸间的□□更盛,一手拖住韩夜的头,一手扶着他的腰躺于地上。感受到背间冰凉,韩夜一个激灵,推开他的手,“大冷天的,要做也要找个好地方。”他拾起地上的包裹,“我们边走边说。”
“你不想我。”杜颖在背后嘟囔,“我还以为你叫我上来是为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和信上说的一样,韩嗣越狱,触犯律法。韩山包庇罪犯,刑部以韩府窝藏朝廷要犯的名义,迅速定案,处置了从犯以及牵连者。”
“还有呢?”
“钱财全部充公国库……但各处产业似乎没有受到打击,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查出是谁在掌管着吗?”
“时间太短,还没查清。”韩夜沉默,“真的,都死了吗?”
“……”
“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啊。就连一般的平民,家里有个偷东西的大盗,最多只杀罪人……印象中,我那名义上的叔叔算不得大奸大恶之流,怎么会连我爹,我大哥――甚至下人一并砍了呢?”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韩夜思索着要说的话该不该在此时说,杜颖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担心他露出破绽。
有风吹过的声音带来了随风摆舞的沙绒毛,它在山土上只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就被风儿无情的拐走继续下一个游荡之地。韩夜伸直脖子,任冷风相继灌入衣领,好让脑袋更加清醒。杜颖左手托着头盔,他的发饰梳的一丝不苟,耳旁的几缕长发仍旧想脱离发根的束缚。
第34章 乱套
“我要去炳阳,问个清楚。”属于韩夜的记忆苏醒了,他沉声道:“韩家是我的亲人,我总得替‘他’尽尽孝!”
杜颖眉间一丝不解,“夜,难道你没想过,皇上派你来云门关本身就很奇怪吗?”
韩夜转过头,缓缓的说:“ 什么意思?”
“你想想,一般征兵都是要有步骤的,报名,筛选,备案,入册,而这些程序你都忽略了。并且皇上令你升到参将才可回炳阳。”杜颖压低声音,“难道皇上不知道么,一个兵士升官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军功,但驻守云门关显然没这个机会。即便那一天来了,皇上也早已……”
“就算太子和殷王中的随便一个即位,新皇也不能置先皇的圣谕不管啊!”韩夜听到这里皱了皱眉,“我连回去看一眼都不行么?”
“那你能保证安然而退么,要知道,韩家可只你一个人了啊!”杜颖叹息。
“就我一个?那还怕什么?”韩夜变得激动起来。
“这才危险,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变得疯狂啊,百姓舆论足以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的命运。”杜颖有些难以启齿。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除非皇上召见。”
韩夜冷静了下来,皇上派他在云门关说明想留他一命。如果他贸然回去,则会视为心生不轨,说不定会煽动百姓,皇家斩杀韩府是为了炳阳第二首富的钱财,至于韩府有没有窝藏、为什么窝藏、窝藏了谁并不重要。
他没有发现,当他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那么冷漠镇静,黑色的氅毛大衣披在身上,更添肃寥、沉重。
他知道他不是韩府真正的韩夜,可韩夜的幼时记忆在他脑中已根深蒂固。他记得他们一家人上元节的欢欣歌舞,清明时节的雨雪哀哀,芒种时分的碌碌非常。
从前有个小公主,为宫人所害沦落到了民间。幸运的是,她被一位剑客所救。辗转数年,皇室四分五裂,公主的父皇母后遭奸人所害。
几经流浪,皇后的近侍找到公主,告诉了公主的身世。那一刹那,公主很迷茫,那个伟大的□□者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公主很欣喜,她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猴子。公主很遗憾,他们连她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