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常被他的话堵了一下,稍稍一怔才微微眯眼:“呵呵,是吗?不作恶就有好福气,谁教你的蠢道理?”正好云散月现,如果花满楼看得见,会发现这人的眸色竟然不是纯黑,而带着一丝丝的赤金,或者妖冶,或者邪性,不过在一念之间,放在他一张柔和至极的脸上,莫名奇异。
“道理天生,人心可度,我自己体会,不用旁人教。”不知为何,知道陆小凤身上有秘密是这些人所求,花满楼没由来地就对他们转化了一种态度,起初的一丝亲切散去,只剩下难奈不住的敌意。
巫常和重熙岂能不察觉他的态度,重熙站在巫常的稍后处,这才把视线落在花满楼身上,厉声道:“对长辈是这样的态度,也是你的道理?”
“长辈?”花满楼看不到巫常,听声音以为他只不过二三十岁,虽然他的功力的确高到深不可测,不过他现在不想计较这些,朗声道,“庇护晚辈的长辈才值得尊敬,否则,有何面目自言长辈?难道要比吃的饭多吗?”
“......呵!”巫常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世人欺我,花七少温润之名满天下,今日一闻,唇舌竟如此犀利。”
“传言止于智者。”花满楼边说边伸手,结果没摸到扇子,想起方才让陆小凤帮他拿了,干脆向后一转,单手负在背后。
迎风一吹,翩然玉立。
“好好好。”巫常不知是笑是气,拍了拍旁边同样吃惊的重熙的肩膀,“快看你这好儿婿,这要是带回家还不气死你这个老泰山,我看你得好好再修炼修炼,道行绝对不够啊!”
重熙肩膀发疼,幽幽道:“为什么不是老公公?”
......
花满楼听他们肆无忌惮谈论起他和陆小凤来,自然尴尬。不过听他们的语气,重熙竟然果真是陆小凤的父亲吗?那他为何一直到今日才现身?这么些年,他又究竟在筹谋些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堵在脑子里,却不知先问那个是好。
“哼,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如跟我去见两个人,见了他们,如果你还说不作恶就有好福气,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巫常一句话将花满楼从芜杂的思绪中提出来。
巫常要带他见的人,一定与最近的事免不了纠葛。花满楼侧头,眼角去看山上。
“我现在不想见那只小凤凰,你一个人跟我去,不去也就罢了。”巫常猜透他心中所想。
花满楼摆了摆袖子,点头:“好。”
陆小凤本以为那些花很好处理,但不想他们竟然不怕火烧,只能用内力碾碎再埋进土里。偏偏艾魑那老头子不知道是示威还是真的中毒中的快不行了,铺了满满一层的花朵,他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弄干净,掸了掸身上的灰土,他紧赶着往山下走,怕花满楼等的太久。
结果走下来之后,却是找不到那时刻惦念着的身影了。
“花满楼?”他催动内力唤了两遍,除却呼呼夜风,毫无回应。
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果然还是介意吗?
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撞到一块大石头上,靠过去慢慢地用手遮住眼睛,不想泄露此刻的慌乱难过。
一点莹白的光在脚下微微闪烁,像落了雪。
“这是......?”陆小凤猛地站直身体,然后凝神细看,一道弯弯曲曲的银白色光线正蔓延向远处。
心中一松,当下提步追赶,不做片刻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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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同行
花满楼跟着巫常和重熙一路在山阳城内曲曲折折绕了半天,最后却又回到了已经被暂时封闭的木秀山庄。
路上重熙沉默得很,几乎不曾开口说话,但巫常却一句又一句问个不停,一会儿问花满楼平时喜欢做什么,一会儿又问陆小凤到底爱不爱吃臭豆腐,还问花满楼会不会介意陆小凤爱吃臭豆腐。
花满楼一贯很有耐心,虽然尚且不知巫常为何人,方才又有一番争执,但到底点到为止地回答了他所有问题。
直到站在木秀山庄的门前,巫常似乎终于没了兴致再问问题,只双手插在印着两团云絮的青白色衣袖中,微微侧头看了花满楼一眼,眸光明灭不知所然,淡淡道:“陆小凤遇到你,果然不知是福是祸。”
花满楼听他语气突变,话也说得奇怪,却没有追问。
是福是祸,这世上只他二人能知道。
贴了封条的门对三个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花满楼跟着他们直接走到木秀山庄后院的一处偏僻空旷的废弃小院里。小院已经完全偏离了整座山庄,而且没有房屋楼阁,只是借一道院门与外隔绝,与其说是小院,不如说就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而且此刻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更是透着一股凄厉的诡异。
巫常他们显然来过此处,重熙看了一眼巫常,然后走到小院的西北角,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花满楼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忽然颤动起来,片刻之后,一道长长的裂缝在他和巫常面前开启,就像是整个地面被谁一刀劈开了一样,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来,深浅不知。
“不如我先来猜一下,你想让我的见的人是谁?”花满楼在巫常之前开口。
巫常挪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眸光一闪,又懒洋洋摆手:“自然可以,若是猜对了,就给你个奖励。”
花满楼平时习惯了手里拿把扇子,这时只好学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