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感到嘴上有异物,没有多想,伸舌舔了一下。韩信立刻触电般地缩回手,惊诧三秒,忙偏过头:“你喝糊涂了。”脸滚烫滚烫。

“酒不醉人……”李白长长叹一口气,“我想再喝点儿,可惜酒葫芦空了。”

韩信忙说:“空了好,空了好,有个节制。”

李白朝他一笑,忽而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以后你结婚总不可能没酒吧?请我喝喜酒?”说着,还恶质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往韩信眼前晃了晃。

韩信没忘,李白说过,小指是绑红线的地方。

他不知怎么地就伸手勾住李白的小指,笑了,说:“想得美。”

“哎哎哎,你怎么能勾我的手呢呸呸呸。”李白甩开手,连挥了好几下,一脸嫌弃。

因为醉酒的缘故,李白挥手的动作十分缓慢,让韩信想起了某种萌萌的玩偶熊,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李白正瞪着醉眼要打他,他仍在笑,突然——

他醒了。

李白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在他视野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值班的护士刚刚测完邻床的体温,看见他醒了,说:“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突然晕倒在青莲巷。幸好有好心人送你过来。”

韩信沉默地坐起身,望向窗外,只见外面阳光明媚,绿树成荫。

他喉咙有些干涩。

“我在哪。”

护士说:“二医。”

他没有再说话了。良久,他低下头,拿出记梦笔记开始仔仔细细地写,边写边在思索这个梦的含义。

他记录完毕,忽然手机响起。原来二医院的工作人员找到韩信的资料,把他的近况告诉了他的心理援助负责人扁鹊。韩信醒过来的消息刚传给扁鹊,扁鹊立刻就设法给他打了个电话:

“最近你到底怎么了?”开口已然没了心理医生的专业,倒像是两个朋友叙话。

韩信说:“没怎么,走累了而已。”

“就算是工作,也不要太拼命。”

韩信轻轻“嗯”了一声,说“谢谢你。”

“韩信,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什么。”

那边扁鹊犹豫了半秒,心知不太可能,但还是问了:“你恋爱了吧?”

听筒对面一片死寂。

扁鹊最初没觉得尴尬,可是时间越拖越久了,还是没有回应,他感觉自己胳膊有点僵。刚想再问一声,就听见韩信说了一声:

“不知道。”

然后砰然挂断电话。

扁鹊突然很想摔手机。

好的韩信,这问题我过两天再来问,就不信我的职业直觉有差!咱们走着瞧!

而医院里的韩信,则是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在遇见李白之前,他的人生是晦暗的。李白乍然出现,给了他光明,给了他色彩,让他尝到悸动、甜蜜、妒忌、惆怅等等的情绪,仿佛给了一桩枯木原本不属于它的东西。这固然好,却也使得枯木再也无法忍受回到原来的生活,让这个枯木也学会了痴心妄想,也许有一天,枯木会在真真幻幻的折磨中疯狂地死去。

也许就扁鹊说得没错,他恋爱了。

他爱上他了,如此迅速地陷落,仿佛从云中坠落的速度。比一见钟情慢,比日久生情快。他的爱情,他自己无法理解,也无法真实地触摸,之所以能确认它的存在,只因为他的心脏仍在跳动。

然而,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并没有让他得到解脱。相反,他更加绝望地闭上眼,向后倒去,摔在床上。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李白是亚洲人啊哈哈哈,所以眼睛和头发没有意外应该是黑色

介意勿喷(飘走)

☆、梦起其十

c婚礼

韩信叹气,他背上笔记本电脑,一个人离开了医院想去到哪个景点再转转。他发觉自己对不起银狐,拿了钱过了这么多天也没给银狐交半篇游记,还浪费地昏迷进医院白白拖延时间。他想着今天怎么样也得把游记写出一篇来。

幸运的是,医院后门一出去就是碧波湖。柳树碧玉丝绦,杉树高挑耸立,眼前一座白玉般的九孔桥跨于湖上,远远的春秋阁朱红色的顶尖漂浮在树林的上方。他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两口气,闭上眼睛,一阵神思清明。

就写这个湖泊吧。

他想着,就把它当作,写了就能和李白一起看见这样的景色一样地去写。抱着这样的想法,果然下笔流畅顺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他越写越入神,连旁边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韩先生?”有人叫他。

他回头,惊讶,原来是火车上遇到的薇薇安。“哦,你好。”

薇薇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说:“韩先生好眼光,喜欢这碧波湖。”

韩信有点不自在,他伸手半阖上电脑屏幕,说:“好巧。”

薇薇安举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给月亮湖拍了张照:“我听说这里还有一个名称,叫‘升龙湖’。相传上古时期,有一位凡人男子在此处飞升为龙,真是了不得的奇遇。”

韩信对这不感兴趣,他只是在思考接下来如何行文。

薇薇安继续说:“听闻当时苍天降大劫于此人,还有一个诡异的升龙阵法在土地上灼烧出巨大的火焰轨痕,金色的光芒直通云霄,三日方休。”

“你好像很相信这个。”

“韩先生,我知道你不信。”薇薇安笑了,“我知道你是无神论者,但是把这个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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