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放佛空中已经迸射出火星,涂凌云双手持剑,格挡住对方奋力一劈,同时腰间用力,带着被架住的狼牙棒往侧边一送,卸掉这股劲力,双剑连刺,直扑对付面门。

林铭玉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呼出来,这时候,才发现左右两翼埋伏的人已经杀将出来,把四下里冲出来的蛮人重新收紧在一处,自己这边已经站了上风。

涂凌云原是诱敌,待这蛮人头领觉出不对,已经深陷在敌方阵中,越性要杀了涂凌云解恨。然而涂凌云既已达到目的,身边怎会无人相助,只从两旁抢过来几位副将,把那人拦下来。

林铭玉见此,便不再冲过去,只他离得也近,到底身在乱局,蛮人一时半会儿还在垂死挣扎,见着人便砍。尤其他先一把弓箭,射杀好几个蛮人勇士,此举大招仇恨,一时把自己身陷危局。

林铭玉骑射工夫在宫中一众十来岁少年中还算排得上号,拳脚功夫却不够看。此时被人近身,招架起来左支右绌十分狼狈。

一双剑刺过来,把林铭玉面前举刀杀来的一个蛮人刺了两窟窿,那人怒目圆睁地怒号了一句蛮语,扎在胸前的双剑奋力一搅,抽出来时带出一蓬飞溅的血浆。林铭玉只觉得脸上一热,鼻尖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

身前那人已经被涂凌云一脚踢开,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别发呆呀,跟在我后面!”涂凌云大声提醒。

林铭玉忙提了弓跟上去。

这一仗持续了小半时辰,蛮人先是硬拼,见他们这人多势众,便往后退,却被提前绕道后边的人阻拦正着,四下来合围,再无一个逃脱。

剩下的事情,有人去收拾,林铭玉被涂凌云拉到临时扎起来的营帐里时,全身还是热血状态。

“擦把脸,待会儿让人给你烧水送去你帐内,自己上些药。”

林铭玉听了,情绪上还没从方从的冲杀中回过神来,木木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涂凌云自己摸了一把脸,回身看了他一眼,又把巾子投到水里,拧了一把递过来:“怎的?害怕?”

林铭玉咬咬牙,接过他手里的热巾子,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不怕。”

是真不怕。他只是还没有习惯,没有习惯杀人,没有习惯热血撒到脸上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不过,若今日被杀的,是涂凌云,是保护他的将士,那么他宁愿死的不是自己人。

战争是残酷的。

身上的铠甲被划破了,没有铠甲保护的部位,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缓过来之后,便觉得全身都痛,林铭玉忍不住龇牙,太特么疼了!

涂凌云原想说些什么,见他那个表情,不由得莞尔,把要说的话都吞了进去,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回去歇着吧,明儿再拔营。上回给你的药便得用。”

此役因先有防备,再涂凌云人也比对方多,因是赢了,涂凌云也不过与将士们勉励几句,立时把将领们召集起来,商议军务。领头那洪人与蛮将都拷问过了,叛将什么都招了,蛮将还死咬着不说,只管呜哩哇啦怒骂不休。

这血性,够得上一条好汉,然而没人会因此而生怜悯,十八般刑罚使将出来后,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支撑不住,那人一身的血,吐出一口血沫子,突然狰狞笑道:“别得意,有的是时候让你们不得好死。”

涂凌云听了,背着手踱过来,鞋底碾上他胸口的剑伤,直踩得对方咬牙忍痛,面上青筋爆出,方淡淡道:“你以为弋阳城中还有人能救你?姜山渡?还是京都……”他俯身低声说出三个字。

那人顿士一僵,脸上露出几分扭曲的表情,俄而大声道:“你胡说什么!我大汗必不能放过你们!何须你们洪人充这好人!”

“没想着你能这般替他遮掩,必是更有把柄抓在人手上,我只管盯了他,便没什么不知道的!”

那人终于愤怒,使劲挣扎起来。

涂凌云已经把脚收回来,掸了掸平整的衣袖,怡然往外走,一句吩咐轻飘飘传来:“留口气儿,拿出你们看家本领,好好招待他。”

弋阳城内,明面上还有三五千兵马,其中大半是姜山渡带过来的,属于他的亲兵。他暗中蓄养的人马,在未兴关外的战场上与蛮奴合攻昌平王,以周守和提供的花名册来看,至少他手中还有两千,就在城外某处。

途凌云即可便计议妥当,先把城外的私军抄了,兴许还能把扣下的运粮队救下来。

林铭玉便把城外护粮队驻营的位置在行军图上指与涂凌云看,当日出城之时,他曾先去那处查探过,当时便有人在巡视,此时细想来,多半那巡视之人便是姜山渡豢养在城外的私军。

途凌云对着地图看了良久,指着几处位置道:“这三处最有可能藏匿大批军队,我们兵分三路,谁先找到,先不必打草惊蛇,回来报与另两路,一举拿下这支叛军。”

一时诸将领命而去。林铭玉扔跟着涂凌云,走的是离弋阳最近那处,也是涂凌云猜测把握最大那处。

因手里有大批粮食,涂凌云便走晚半日,待接应的后军跟上来,把粮草交接完方动身。林铭玉趁机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前线军情,涂凌云也只是瞧他一眼,便默许了。

昌平王那里虽还支持得住,却也被缠得脱不开身。传令涂凌云速速把这边解决了,前去支援。

涂凌云策马走在前面,林铭玉思索一阵,催马跟上去。

涂凌云转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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