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把他拽过来:你不可能没事,你老实告诉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他仍是转开脸:说了没事的……

我急了:顾灼!你!

他一把挥开我的手:我说了没事!!

我愣了。

他也愣住了,随后,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沉默着。

最后他说:你……你今晚还是别出去了,外边情况你不熟,别乱跑。

我下意识地问他:那你呢?

他仍是不看我: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我说: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开步子出去了,我听见他挪动重物堵门的声音。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

然后,他走了。

我把灯熄了,枯坐了很久,他也没有回来。

煮了草药喝了我就立刻回去,跑回到树屋下却不敢上去了。

我竟然吼了他。

实在是心虚,没有办法。如果被他知道我每晚跑出去煮药喝,他一定又会想着怎么离开我。这家伙,有一万种花样,能变着法的哄骗我,让我中了他的招。所以我只能不告诉他。

在树屋下坐到天亮。

我觉得有些难过,我有事情不能告诉他,他也有事情不愿意告诉我。我们竟然走到这样的境地,而我无能为力。

搬开堵着门的重物,我轻手轻脚地进去,他还在床上躺着,背对着我,没有动。

大概还是在生气,我这么想着,纠结了。

我怕我这次糊弄不过去,可我实在不愿意告诉他实情,所以我是该道歉,还是索性抱着他亲一通耍赖撒泼发酒疯?

坐在床边,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他转过来了。

看到他一脸倦容的样子,我才明白他大概昨晚根本就没睡,而是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心里立刻被内疚填满。

还没开口,他却伸着胳膊搂住了我。

我也抱住他。

他却抢先说:对不起。

我傻了:不、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火的。

他没说话,却放开了我。他平静地望着我,我暗忖着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胡乱亲一通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他又说话了。

他说:我们分开吧。

我是真的傻了:你胡说什么!……不是,你真的生气了啊?我的错,我错了好吗,我不该吼你的,你别生我气啊……

他坐起来,看着我,眼神毫无生气。

我觉得我有点怕,立刻认真回想我有没有干过其它会惹他生气的事儿……

他说:我今天发现,我恢复了嗅觉。

我没明白:所以……?

他:你就是这样,和这样的我,在这里呆了半个月?

我还是没懂,我点头。

他闭上眼睛低着头,样子看起来有说不出的难过。

我还是没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我脑袋里满都是他刚才说的要和我分开,我觉得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我好不容易才能又和他在一起,也好不容易才能和他释怀了从前的种种不愉快,甚至老天也帮了我们,让他成了毒人,而不是一具什么都不知道的尸体。

甚至还还给他所有的知觉,让他能再说话。结果竟然是他说要和我分开?

耍我好玩?

我一拳砸在床板上,发出老大一声响。

他被我吓到了,怔怔地看着我。

我说:你又要分开?行,跟以前那种不辞而别比起来还算有进步,至少知道要跟我说一声。

他张了张嘴,言又欲止。

我说:你也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说明白,为什么要走,说不明白的话,休想!

他终于不再躲,看着我,眼里竟然是无尽的悲凉,让我心都揪起来了。刚刚还生气的想着他又闹什么幺蛾子,此刻我却恐慌起来,难道又是什么意外状况?!

他说:我闻到,这屋子里,全都是尸臭。

尸臭,我竟然忘记了。

他说:都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吧,这种气味。

我没法回答他。

他说:我以前没有嗅觉,虽然知道自己成了毒人,却忘了毒人都是这般腐臭的气味。

我没法否定他。

他说:为什么你还能这样当做我还活着,为什么你还能亲我抱我?你……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我不觉得。

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悲伤。如果他还活着,此刻一定是已经哭出来了。

他:可是我觉得,很恶心。

我:我不觉得。

他终于冲我喊起来:我受不了这样,腐烂的尸体的气味,我受不了我变成这样你还能和以前一样!我受不了!你为什么能忍?!你是不是傻了?!

他脸上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愤怒和难过:我觉得我很恶心!我觉得我被你抱着我很恶心!我觉得我被你亲我恨不得我死掉!

他身体都在发抖:我要是没有醒过来就好了,我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了。

他看着我:我就不该去五毒,我应该老老实实回堡里,老老实实死在堡里就好了。

他捂着眼睛:我们分开吧,我求你。

我有些恍惚,用力闻了闻,才发觉空气里尸臭味原来是真的挺浓的。

天天和他这样呆在一起,我竟然已经闻不出尸臭味儿了,也真是厉害。难道我鼻子也坏了?这样想着我就伸手去摸鼻子。

我把门关上,把用来挡住窗子的藤蔓拉开,屋子里又亮了一些。

我用桌子把门顶上。

我走回床边,脱了鞋坐在床上,看他仍是一脸难过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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