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智眼看着小虎崽从暖阁的窗台,移动到门口,再翻过门槛到了廊下,最后伫立在台阶前面,随时有往雪里蹦的架势,不禁头疼不已。

他用眼神示意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就差没跟柱子浑然一体的郑大人,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所希望的反应。

蒋长史正在心中腹诽队友无用,这时候远处出现一个身影,由远及近,让他喜出望外。

来者不仅吸引了蒋智的注意,也吸引了小虎崽的注意力——原来他正是晓年身边的高随。

当然,让他得到关注的原因不是高随本身,而是他怀里揣着的信。

那是简小大夫写的信,一封送去了简府,另一封则是立刻送进了王府,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主院来。

小虎崽原本还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的雪,此刻却是全身心放在高随身上,显然早就把皑皑白雪抛到脑后,不断冲着高随嗷呜、嗷嗷地叫起来。

高随在台阶下跟小公子行了礼之后,就走上前将信交给了蒋长史,蒋智想也不想,立刻转身进了屋子,果然也把小虎崽给引了过去。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

到了屋里,两个小家伙已经等不及看到哥哥跟它们写的信了,它们顺着架子爬到罗汉榻上,盯着蒋智把信拆开再展到案几之上。

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上下上下摆头看信,等看到哥哥写说“不日就要返回家中”,不禁欢欣鼓舞得转圈圈,然后又安静下来,用小爪爪轻轻地抚摸信纸。

信纸上有哥哥的味道,也有“大家伙”的味道,让小虎崽感到非常安心。

它们此刻已经完全忘记出去玩的念头,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再把哥哥的信从头到尾读上几遍。

等蒋智不注意,小虎崽把新得的信弄到了床上,跟之前得的信一起堆在床上的枕头旁边。

它们的垫子就在枕头旁边,躺在垫子上的时候就能闻到熟悉的气味,让它们连趴在床上发呆也变得不那么无聊了。

……

另一边在临图也下了一场雪,只不过这场雪下得比绥锦要早些,前一天夜晚就开始飘雪了。

等到了人们清晨起来推开窗,就能看到天地茫茫的景象——所谓瑞雪兆丰年,眼前的一切似乎在预示着新的一年会有好日子过。

事实上,这天就是两位简大夫给病人拆线的好日子。

烁郡王虽然年逾四十,但除了病瘤之外身体非常硬朗,伤口没有感染,恢复得极好,拆线时的痛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到了这个时候,简晓年兄弟俩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并允许烁郡王的亲眷净手并穿戴干净来看望他。

等烁郡王休息的时候,晓年跟堂兄道:“既然已经拆了线,应当已无大碍,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堂兄看顾了。”

在晓年和煜亲王来临图之前,简晓意已经有一年时间没见到过晓年,心中甚是想念。

之前他们要准备手术,后来又要轮流守夜、牢牢盯着病患的恢复情况,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聊聊以外的事情。

简晓意先跟晓年说了说怀远的延年堂:“我不在这些天,正好也是年关,怀远的延年堂留了坐诊的大夫,就休息了。”

“兄长这一年辛苦,既要管延年堂,又要继续做研究,苍术和决明也让兄长多费心了。”

“不辛苦,不辛苦,延年堂有邓掌柜在,一切都给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才真是没有做什么。而且葵郡王殿下也十分上心,我在城郊的药庐都是王府的亲兵和你留下的人帮忙守着,从没出过差错……”

简晓意笑着道:“至于苍术和决明,你教出的徒弟,还有让人不放心的?不过,再过些时日他们应当就要跟你回绥锦去了吧?”

当初晓年走得急,芳疗房的事情没能收尾,只能留下两个徒弟继续处理。

如今苍术和决明已经安排好当时接受过芳香治疗的病患,眼下他们确实可以按照计划,重新回到晓年身边学习。

晓年点点头,回答道:“我是有这个打算。”

虽然晓年回到天京后又收了两个徒弟,但苍术和决明在他心中非常重要,他教了他们最基础的东西,希望能够告诉他们更多的知识。

兄弟俩聊了几句,晓年遗憾地道:“若不是时间紧,真想跟兄长促膝长谈……我们从绥锦来临图已经很久了,最迟后日就要离开,回煜亲王的封地。”

“这么着急?!”简晓意闻言很是吃惊了一阵,后来仔细想想,觉得煜亲王离开封地太久确实不好,于是转而对晓年道:“郡王这边我会再观察一段时间,等没有大碍再走,你就放心跟煜亲王殿下回绥锦吧。”

当初他们在怀远一别,眨眼就是一年未见……经了这次分别,又不知道几年才能碰面。

想想那时候在从宁安去往兴安的路上,两人在马车上畅所欲言的场景,彼此都还记忆犹新,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便再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有时候也得天各一方,独自努力。

得知煜亲王要走,还在恢复中的刘烁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么看来,刘煜主动跑到他的封地,确实没有别的打算。

只是这口气松了之后,烁郡王难免因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生出几分愧疚之意。

人家千里迢迢送大夫过来救他,他还想着对方是有目的,实在不应该。

于是这回刘烁再挽留就多了几分诚意,只不过晓年他们归心似箭,最后还是婉拒了。

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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