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血人转动了他的餐盒。

“神灵在白天转动森林,就让我们看见了晚上。”

墨墨脚下一个踉跄,路之扶了她一把。站稳后,墨墨的视野变成了白色——那是刚才那个血人的翻版,或者说是镜像——流淌着白色液体的三臂怪物。白色巨人散放银光,若包覆森林的那层墙壁尚且完好无损,“月光”就该渗进洞口柔柔地洒下来了。

“这是这个世界的宇宙。”墨墨心想。

此时,背面的血人流下了一滴涎水,因为失去了穹顶的掩护,那滚烫的血红涎水直直落进了森林。森林里立时长出了形状不一的小血人,站在门口望天流泪的人们赶紧回到了各自的树洞小屋,紧闭房门。

姚一带着那柄匕首远远地过来了,一通乱砍,满地晶莹剔透的小红珠。

墨墨:“新手村之后就直接上bo很大啊。”路之把她送到繁老头那边去,与此同时一脚把一个跳过来的血人踢成了碎块,回头说:“不是游戏,我只说一遍。”虽被鬼东西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墨墨还是有闲心竖起拇指赞道:“帅!不愧是我们华绵中学的!”

路之心知他跟墨老师的这层关系是甩不掉了,索性坦然接受。随后他跟姚一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有默契,没说话,但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

“姑娘,你有事没有啊?”

叫许易行的那个大龄青年激动地问。

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松,墨墨摸着后脑勺哈哈道:“没得事没得事,谢谢各位英雄啦!”旋即,她感到耳边刮过一阵风,回神一看,原来是路小朋友旋风般地随“熊猫屎”跑远了。呆了会儿,许易行从虚幻的甜蜜情绪中抽离出来,提高声音向两人的背影问道:“姚先生、小陆,你们干什么去啊?!”

路之没有回头:“补天。”

墨墨摸着下巴看“天”,琢磨着,是该补。

许易行等四人立即跟了上去,繁老头则神色复杂地瞥了瞥天上那道红色与白色的交界线,也一言不发地随上去了。墨墨一惊:“老头子你过去做什么?”繁老头说:“你没看见姚一背上有几个箭伤吗?”

墨墨道“哦”,又弱弱地说我是没地方敢去了,只好寻求老头子你的保护了。繁老头:“随便你。”墨墨开心谢说“医者仁心”,末了问道:“小陆和姚一是什么关系啊?看上去不太一般?。”

繁老头用“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一句堵回了墨老师的所有问题,专心看地,拾了些花花草草。墨墨:“原来老头子你还是中医。中医好,我大大小小的毛病,凡是中药能解决的,坚决不用西药。”繁老头不搭理她,兀自烦心;等两人来到墙壁下面时,繁老头的眉间还是没能舒展开来。

姚一和许易行他们又开始“攀岩”,路之原想跟上去,姚一坚决不许,说我让你跟我来,是要你在下面看着我、给我加油的。路之“加油”的方式,是面无表情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姚一。姚一时不时回头给路之抛“放心吧”的眼神,看得墨墨这条狗很是饥饿。

墨墨酸道:“老头子,你懒得讲故事,我也不问了。”

繁老头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片刻后带着怒火对姚一他们道:“妈的,你们千万给我把天补上咯!”

“好咧!”

许易行说。

空空。

姚一挥出那柄巨型匕首,将它钉在金属纸质感的墙壁上,好让其形成一个平台,不至于叫失足坠落的攀登者摔个体无完肤。实则那个先锋游荡者很给力,墙壁上有不少他开凿的垫脚处,姚一等人攀登顺利,不一会儿,全员便抵达了天空的裂口。

现在,把包覆整个森林的东西比作铁皮桶,颇为恰当。铁皮桶坚固,不易破损,但一旦被破坏,卷曲的那截铁皮就极难复原。当下姚一他们想要“补天”,不啻五只蚂蚁试图以微薄的力量,将变形的铁皮桶塑回原状。

姚一坐在天空开始塌陷的地方,旁边是崩坏的“太阳”或“月亮”,面前是一个陡峭的斜坡,人沿斜坡滑下去,就如同水珠沿草茎滑到草尖;不同的是,水珠挂在草尖会兀自晶莹闪亮,人若是挂在下面那个锋利的地方,脊骨将被捅穿,整个人死相难看。

有人焦急道:“姚先生,怎么办?”

姚一说:“我知道怎么办的话,还在这里闲坐着干嘛?”他抱起后脑勺,望了望下面的路之和繁老头,复又仰头观望远空的“昼夜分割线”。白天和黑夜看上去是两团流动的气体,彼此互不相容,昼夜交界线是两者撞击的产物。

两只生有三臂的巨型怪物相对而坐,红色的那只,右手捧着一串臂镯;白色的那只,左手托着一串项链。“臂镯”和“项链”上面的珠子形状不定,周围还分别裹有赤色和血色的雾气;若不是先辈们都称两只怪物手里的东西是臂镯和项链,姚一觉得,他的形象思维,是难能把这两个十分抽象的气团与具体事物相比的。

姚一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他们见证了一个极其极其缓慢的过程,那就是红色的怪物在将“臂镯”递出去,白色的怪物则在将“项链”递出去。所以,姚一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致认为,他们的宇宙是有故事的,只可惜宇宙的时间流速太慢、人的生命太短暂,数十代人,也难能读懂宇宙故事的某个小片段。

美其名曰“守护”,姚一想,他们家族的生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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