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又是什么?”

“剑术到了极致的巅峰,就是道。”

“道长哥哥我听不懂。”

“…若你有机会站在剑术巅峰,便会懂了。”谢琤睁开眼,侧过头看了一眼白晴朗,心中为他惋惜。

“道长哥哥想看的风景,晴朗也想看…”药效发作,白晴朗突然觉得困意上头,眼皮酸酸涩涩,小声地回应。

谢琤不语,若白晴朗摆脱心魔,未必不能一问剑道顶峰,如果他能。

白晴朗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明明总是提着剑,将挡在身前的人一个个杀死,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无比的痛苦,越是痛苦就越想杀戮,越是杀戮却越觉得痛苦,身上的血腥味一日比一日浓,无法回头,也不想回头,因为就算回头,那个最重要的人也不在了……

白晴朗拼命地回想,却始终想不起,那个最重要的人的面容,只记得那人很爱笑,脸上常常挂着两个梨涡,总是甜甜地喊着自己。

“哥哥要答应我…开心地活下去。”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开心地去活,开心地去死。”

“一言九鼎,我们拉勾勾,不许骗我。”

“好。”

看到了吗?现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哥哥答应你,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地生活着,每天,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啊。

不能痛苦,不能难过,晴明在看,要笑给她看。

漫天的血光,绵绵荡荡,充斥了整个视线。眼睛好难受……痛……白晴朗情不自禁地捂住眼睛,却盖不住那夺目的鲜红。

不想看了,再也不想看了!

就在他无法忍受,几乎要挖出自己的眼珠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片血红当中。天青色的道袍干干净净,一丝血腥不染,就像耸立在碧空中的华山雪峰。

怎么能有这么干净的东西,他不允许。

一招过后又是一招,一剑之后又是一剑,那袭道袍上全是血痕,就像四周的环境,无数道伤口上流出的血液滴在地上,融入那片血海。可是无论他砍出多少剑,那道身影始终站立着,不曾倒下。

杀了他!杀了他!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盲目地,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在那个身影上添加更多的伤口。

为什么还不倒下!为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劈下一剑,白晴朗忽然从梦中惊醒。他挥出的手臂落了空,却连带惊醒了谢琤。

天色还没亮。

“怎么?”

“好像做了一个梦。”白晴朗揉了揉眼睛,手臂放回床板之上。

“噩梦?”谢琤看他面色苍白,猜这梦也许并不轻松。

“好像不是呢,我只记得有人在说,要开开心心地,既然是开开心心,怎么会是噩梦呢。”白晴朗看着床幔,思考了一会才回答。

要开开心心,不就说明并不开心么……谢琤并没有开口,只是伸手将被掀开的毯子拉至白晴朗的胸口,平淡地说了一句:“天还没亮,再睡一会。”

“好。”白晴朗没有睡够,听谢琤的话,闭上眼睛,缩进被窝里面。虽然口中说不是噩梦,可是他总隐隐约约地觉着,这样的梦,还是不做为好。

清晨的时候,凤齐端着早饭推门而入,谢琤习惯早醒,擦了脸,漱了口,白晴朗还在抱着被子酣睡。

凤齐正欲叫醒白晴朗,却被谢琤拦住,单手接过木托,置于膝头,就着盘坐在床榻上的姿势,直接用膳。看了一眼熟睡的白晴朗,凤齐眼底滑过晦暗神色,等谢琤慢条斯理地喝完那碗药粥,才收起木托,转身准备将盘碟送进厨房。

下至楼梯口,凤齐便看到叶嘤堵在楼梯口,抱着双臂,倚着背后的房梁,一副在等着谁的模样。

“师兄起得真早。”见了面,不招呼一声也说不过去,凤齐停下步伐,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叶嘤。

“不如师弟早,还要五更不到就起来洗手做羹汤。”叶嘤轻轻抽动鼻子,嗅了嗅,“好贵重的药粥,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口福,跟着谢琤那小子尝尝这石斛粥。”

“厨房的砂锅还煨了小半碗,师兄不嫌弃这剩下的下脚料,凤齐为你盛来。”凤齐不愿独自面对叶嘤,话说罢了,绕过他便径自去了后院厨房。

谁知叶嘤像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似的,缠了上去,跟在后头。

凤齐甩不开他,只得将人带到厨房,将砂锅最后一点粥液盛给叶嘤。

“多谢师弟了。”叶嘤接过碗盏,见凤齐有离去之意,又开口喊住他,“师弟为了谢琤,真是煞费苦心,这粥里的石斛,是伏牛山出的金钗石斛吧。”

伏牛山产的金钗石斛乃是石斛中最为珍贵的品种,生于深山老林,采摘困难,素有“软黄金”之称。

“在大漠中迷路,易生热病,这石斛粥即可滋阴清热,生津养胃,又能补五脏虚劳,当真是再适合不过。”叶嘤一边喝粥,一边不管不顾君子“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骚扰凤齐。

“师兄有何指教,尽可直说,无须拐弯抹角。”凤齐昨天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索性将话说清,他倒是真想知道,叶嘤咄咄逼人,究竟是何目的。

“谷中同门都说凤师弟最是性情柔顺,不爱与人相争,现在看来,凤师弟不但不爱与人相争,反而更是乐于将所爱之人送与敌手啊。”叶嘤上下打量了凤齐一番,脸上笑意不断。

凤齐看了他一眼,并不受挑拨:“如果叶师兄想说的只有这个,那恕凤齐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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