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他的梦里,才知道他的妈妈去世了。

这三天初寒都在忙他母亲的丧事,纯中国式的葬礼,要有告别式,要选择骨灰盒,要选择墓地和预约葬礼后答谢亲戚朋友的酒店。

初寒事事都是自己在做,他的亲人朋友很少,所以有些事情也就从简了。

看着原本活生生的人归于灰烬,初寒的眼底始终噙着薄薄的泪,却没有落下来,有人站在他的远处,悄悄的说“初寒的眼泪可真硬”。

只有我才知道,初寒不是眼泪硬,他是哀莫大于心死,痛到尽处无泪可流了。

初寒十四岁出道不久,他那个又酗酒又赌博的父亲就用初寒妈妈的名义,借了一大笔高利债跑掉了,初寒妈妈那时候已经身体很不好,根本不能出门工作,初寒为了照顾母亲和上学,才不得已跟那个男人的公司签了合约,成为他旗下的艺人。

这么多年来,那个男人利用那纸合约,利用初寒对他妈妈的小心,无所不用其极的压榨着初寒,无论是从工作还是身体上,初寒能活到现在,其实单纯就是为了他的母亲。

现在初寒妈妈走了,我不知道初寒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明明我是没有心的,我却疼的难受。

我顾不得自己还能不能变回人,我只想知道初寒能不能振作起来,好好的活着。

这一觉初寒睡得昏天暗地。

尽管他还是例行的做了那个梦,但他却睡得很沉,眼泪也只掉了一滴。

初寒再醒来是在第二天的晚上,饿醒的。

初寒坐在我肚子上,揉着他的肚子,模样呆呆的,似乎是睡多了没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好半天他才下定决心的鼓鼓腮帮,咬着嘴唇从我身上蹦下去,跑出去倒腾厨房做饭去了。

我以前还是人的时候,做饭很好吃的,无论是哪个国家的饭菜,只要我见过一次,我肯定能百分百把它的色香味都还原,所以但凡尝过我手艺的人,还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不过初寒跟我不一样,他会做的永远只有一样,就是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区别只是加火腿还是加鸡蛋——哦,对了,前不久他还学会一种加生菜的。

初寒每次在家开伙,我都能从敞开的卧室门隐约闻到的就只是方便面的味道,有时候是小鸡炖蘑菇,有时候是老坛酸菜,有时候是红烧牛肉,有时候是……

嗯,今天是鲜虾鱼板面加蛋加生菜。

根据初寒煮面的这个味道来判断,他现在的心情虽不至于是很好,但也绝对是放松的,证明他没有被他母亲的去世击溃理智,正在努力的振作跟恢复。

我竖着耳朵(不要问我耳朵在哪里,这只是一个比喻!比喻!)听卧室外的动静,初寒在往锅里接水,然后他拧开了煤气灶把锅子端上去,火开的好像有点大,看来他真是饿极了急着想吃饭o(一^一+)o

过了一会儿,可能也就三五分钟?初寒把电视打开了,屋里响起新闻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顺便说,我除了英语和德语之外的语言,全都是从电视里学来。

电视里热闹的人声冲淡了屋里冰凉孤寂的气氛,初寒的脚步和动作都随着轻快起来,只可惜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在他吃完饭也就半小时后,那个男人的电话打了过来,初寒的声音很冷静,“……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再受你胁迫。对……没错,我现在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我妈已经死了,我能够失去的都失去了……”

对方咆哮的声音太大,以至我在卧室根本听不清楚,我接着就听到初寒古怪的笑声,“严黎明,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

说完话,他把电话冲墙壁狠狠扔出去,价格昂贵的手机碎了一地。

初寒依照平常的习惯,刷净了锅碗勺筷,又回到卧室。

他站在穿衣镜前tuō_guāng了衣服,笔直的站在镜前看着自己,从上到下苛刻而仔细的看。

我从镜子的倒影中,能看见他深凹的锁骨,粉嫩的rǔ_jiān,平坦的小腹和腿间浅色的阴影……但那些都不是吸引我视线的地方。

最让我移不开目光的是,初寒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淤痕,遍布了他每一寸的肌肤,有少部分的烟烫痕迹,零星的吻痕,大多数都是咬痕和抓痕。

这些伤痕让初寒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狼狈和绝望,我看着他站在那儿,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尤其当我想到我要变成人,就注定初寒还要再伤心的时候,我就更加难过,也更恨让我沦落至此的l。

初寒突然对着镜子笑起来。

“初寒,”他抬手摸着镜中的倒影,一字一字的说道:“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好,尤其是比那个混蛋。”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灿亮犹如星辰,我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所以才会这么说。

接下来初寒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接通告。

他的生活变得规律又自在,除了外出卖牛奶和泡面,他一般就是呆在家里,偶尔会把卧室的窗帘拉开,然后躺在我怀里晒太阳。

初寒的“失踪”让失去新闻日久的狗仔队们兴奋起来,无论是初寒家的楼下还是对面楼上,时刻都有人拿着长枪短炮对着初寒,就想拍到初寒到底在家做什么。

然而初寒让他们每个人都失望了,清醒的他过的比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还悠闲平静,只差手边没有摆一杯清茶下一副象棋。

初寒常常在我怀里看书,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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