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信和李白分别春风满面的回了公司。

韩信的小助理看着这位大少爷笑眯眯地回来,人都快吓死了。

“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韩信好心情地应付着小助理的啰里吧嗦,一边嗯嗯嗯时不时点个头表示自己在听,一边摆弄着手机自拍软件对着自己找各种角度姿势方向。小助理在长期被压迫下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抢走韩信的手机,大声说:“再怎么样也不可以让别人这么担心的啊!”

韩信愣了愣。小助理的话像是在说昨晚随便丢下一句话就出去玩的他,又像是在告诉他些什么……比如李白究竟为什么耐得下性子冷落他这么久。一方面是恨铁不成钢,另一方面,或许是自己太叫人担心了所以想晾晾自己想让他懂点事?

他猜不出来。李白哪是他能猜得透的。

别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还是得先给刘邦打电话告诉对方这个好消息……

“我昨天……居然看见他……然后我们就和好了。”

电话那头的刘邦几乎要喜极而泣:“你说真的啊?你们总算是和好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韩信有些摸不着头脑。

……

“当然是谢韩信和你和好了,他就可以把空余时间全部用来骚扰我了。”

一男一女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正讲着话。假使有熟悉的人路过,瞥一眼他俩,就能认出这两人分别是李白和吕雉。

吕雉眉眼紧缩,纤长白嫩的手指哒哒哒敲击着桌子,每一根头发丝儿中都透着一股子烦躁,就连下唇上的口红都几乎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坐在他对面的李白倒是挺淡定。

“你哪儿找来这么些好地方,个个风景和吃的都不错。是不是你自己家的?”

“……上次一起去的那家是。这家咖啡厅是刘邦找到的。”

吕雉刚准备开口冷嘲热讽两句,就被李白一阵抢白,只得先熄了火应答他。

李白:“哎,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就是喜欢大奶狗这型的,现在有了倒反而不开心了。”

吕雉:“我可万万没想到,说好的大奶狗,品种居然是哈士奇。”

“知足常乐。他是真的把你捧在心尖。”

“彼此彼此。不过我可真是看不懂你,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找,偏偏找……咳。”

吕雉话到一半自知失言,尴尬地假咳两声,轻飘飘地转移话题,摆出一幅优雅派头硬生生略过了这一茬,“哎,这咖啡挺好喝的。”

却没得到回应。

——“骗子!你说了你是真心爱我的!!”

不远处的街道上,人群逐渐围着一个中心聚集。

“你在看什么?”

李白还是没回答。

吕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街头那一对反应各异的情侣,叹息道:“现在不怕死的小情侣真多,哪跟当年似的,差点闹出个禁抱令。”

“你在想什么,也想试试?”女人问道。

那边的情侣,双方都摆出了一幅难以接受的模样。女方歇斯底里地高声尖叫,耗费着自己那条、甚至连三五分钟都维持不住的生命咒骂男方;男方则是目光呆滞地抱着脑袋,愣愣地盯着女方一寸寸变得透明的身体,嘴唇不断蠕动着,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不,我只是……只是想起了,”李白有些恍惚,“当年我的母亲,就是这样消失的。”

——只是比起现在这一对情侣悔不当初的狼狈模样,要豁达得多。

“嫁给了不爱自己的人,不信邪又自顾自认为他以前再对自己没有感情,相处几十年也总会有好感,然后就没有然后,只是这样的恶俗剧情而已。”

李白撑着下巴看着这场露天出现的荒谬闹剧,当事人高亢的尖叫以及路人的指指点点,叫他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于是他收回了方才失态的恍惚神色,改而换上冷淡表情地概况了自己母亲的故事,寥寥数语,就像在谈论一个关于微不足道的陌生人的冷笑话一样,冷淡的叫吕雉不可思议。

但她不能说什么,只是以沉默回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有些畸形。

从最边缘的地界开始,拥抱别人竟然会当场消失。一开始,这个消息只是小范围内传播,到了后来,如同插了翅膀一样迅速扩大知情者范围,即使是官方也难以控制。

有的人当作没听到,习以为常地和恋人拥抱亲吻,无事发生,便愈发觉得这件事情是假的;有的人觉得这是个笑话,于是随便找到一位朋友笑嘻嘻地拥抱他,然后惊恐地看着自己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变得透明;有的人胆子奇大,站在街头拥抱陌生人,但是他还是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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