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道:“我若是真的冷血无情,早在奚楚见你时就纵容他杀了你,更不会让你站在这里和我论是非对错。”
明烛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奚楚见他时明明是想要杀了他,到后面靠近他时却没有动手,还有那句“我杀不了你”,原来是这个老王八蛋在暗中帮他。
明烛一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些厌恶,他手指一勾,漂浮在半空的夸玉剑猛然窜回,被他握在手中,直直架在近在咫尺的明昭脖子上——因为他手脚发软,夸玉剑险些脱手,不过他很快就保持了镇定,冷冷道:“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明昭丝毫没把那锋利的夸玉剑放在眼里,反而没事人一样朝着明烛伸出手,道:“把内丹给我。”
明烛几乎被气笑了,将手中夸玉往下压,剑刃划过明昭的脖颈,带出一道血痕:“你果然是为了奚楚的内丹而来,怎么,大名鼎鼎的明庄主竟然连区区镇灵灯都没有夺到吗,还厚颜无耻地来找我这个小辈讨东西?”
明庄主面不改色,神色冷淡地看着明烛,明烛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满是罕见的戾气,如同悍不畏死的幼兽对上狰狞凶悍的猛兽般,毫不畏惧。
明昭慢悠悠道:“儿子,你斥我冷血无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流着我这冷血之人血脉的你,又会是什么好人吗?”
明烛:“我和你才不一样。”
明昭幽幽道:“血脉相连啊儿子,你虽然表面上看着温顺无害,但是实际上骨子里流淌着的冷漠无情的血,迟早有一天也会把你变成一个无情无感的怪物。”
“住口!”
明昭眨眨眼睛,看着他急促喘着气,好心地没有再开口刺激他,唯恐他会直接晕过去。
明烛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冷笑一声:“既然当年你亲手杀了母亲,为什么现在又要这么惺惺作态地想要让她复生,难道你就不怕她活过来后斥责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
此时的明烛对明昭只有怨恨,几乎是专挑明昭的逆鳞处下手,字字诛心:“天底下谁都知道你是个杀妻弃子的人渣,母亲已经死了,你现在扮深情到底再给谁看?她若是在天之灵,也定然会觉得作……”
明烛这句话还没说完,一直冷眼旁观的明昭突然伸出手按住了他脖子上的夸玉剑,微微用力,那尖利的夸玉剑竟然被他轻轻一碰,发出一声低颤的嗡鸣。
明昭抬起头,魔瞳满是阴森:“住口。”
明烛看到他终于撕破虚假的伪装变了色,他被明昭身上骇然的杀意逼得有些窒息,竟然破天荒地大笑出声:“住口?为什么要住口?我哪句话说错了吗,还是说戳到了明庄主的软处了?你当年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明昭死死抓住夸玉剑,从浑身发软的明烛手上夺过,神色冷厉地看着不知死活的明昭:“烛儿,我做过恶事那么多,真的不介意再多加一个杀子的称号的,你还想再挑衅我吗?”
明烛的修为对上已是大乘期的明昭根本都不够看的,面对着已经动了杀心的明昭,他启唇勾起一抹肆意张狂的笑,压低声音道:“来啊,来试试看啊。”
明昭面无表情地抓着他的衣领,踏上高楼边缘,将明烛整个悬空吊在半空,狂风席卷而上,将两人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这里不是护城河,”明昭冷冷道,“我若松手,你就会和那个小狐狸一样摔成一滩碎骨烂泥,怎么,你想试试看吗?”
本该被吓傻的明烛虽然浑身都在发抖,但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死死盯着明昭的眼睛,嘶声道:“松手啊。”
“你……”
明昭平伸着手抓着他,皎月悬在背后,狂风呼啸而过。
“你直接松手,看我还会不会像十几年前那样哭着求你?”
时间缓慢过去,明烛冷汗已经将衣服打湿,但是还是死不认输地瞪着明昭——这片刻时间大概是明烛一声最为胆大包天的时候,他同时遭遇到了平生的两大恐惧,死和高处,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哭天喊地恐惧至极,反而强撑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血性,和一头凶兽悍然对峙。
片刻后,明昭微微垂着眸子,嗤笑一声,恢复到平日里那懒洋洋随性的模样,道:“儿子大了,还真是不好管教。”
他说着,反手将明烛扔下后方的钟楼,毫不留手。
明烛浑身软成一滩水,后背直直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青石的墙面直接被撞开条条裂纹,即使感受不到剧痛,明烛还是控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了。
等到他头晕眼花地恢复神智时,夸玉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刺穿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钉死在了钟楼上。
夸玉剑在他识海中哭天喊地,一个劲地道歉,将明烛本来就不清晰的脑子震得一团乱麻。
他死死咬着牙,哆哆嗦嗦伸出手想要将剑□□:“闭嘴!”
夸玉剑剧烈地颤抖着,大概是剑尖插入墙壁太深,明烛连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拔出,反倒将伤口弄得更加狰狞。
“明昭!”
明昭叼着烟枪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嘴里含糊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你母亲曾经为你预算过天命。”
明烛头脑发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努力抬起头冷冷看着他。
“哦,你可能不太记得了。”明昭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心不在焉道,“当时宿晏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为你算了一次天命后,病了大半年。阿烛啊,你想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