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放下卷轴,盘膝而坐,“殿下认为,终究一切还是取决于殿下的态度,丹青所作不过是投机取巧,这一局殿下是白送了我,心里有所不甘?”

见自己心理所想被意沧浪戳穿,小太子也不窘迫,大大方方点头。

“殿下可记得当初你我相约之时,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答应了你,便能得到能帮我得到想得到的一切的你。这话真是拗口。”晁元辰撇撇嘴。

再拗口你不也说得很溜?意沧浪也不戳穿他,淡笑道:“是,我能帮助殿下得到想得到的一切。但如殿下所见,殿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储君,而丹青不过是蝇营狗苟的蜉蝣微臣,倘若殿下想要一样东西而得不到,那么丹青又如何能得到?”

这个问题晁元辰也想过,他脑子不蠢,见过的套路就算不如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网虫们,却胜在个个精华典型,常年累月下来锻炼的逻辑能力一点不弱,闻言撇撇嘴:

“若你不是丹青,而是个年逾不惑一把胡子的老男人,我听见这话便要砸门将你赶出去了。”

“………………”意沧浪当做没听见这话:“殿下以为何解?”

“这还不简单,做不过是那些套路——金钱权利,买的来富甲天下,却买不来人心嘛!怎么,傅少傅是想要来给我的讲经明理?”

“这话殿下明白,却明白不到心里去。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殿下不能判定傅某是否会为殿下赴死,傅某却可以。”

晁元辰愣了下,他是没经历过这种薛定谔的爱情一般无赖的套路,但不可否认,意沧浪看似轻描淡写地耍完无赖时,晁元辰觉得自己心脏都跳了一下。

像是要跳走了,离开自己的身体,落到被人怀里去似的。

他勉强一笑:“你又在诡辩糊弄人。”

“但这的确是殿下得不到而傅某能为殿下得到的。”意沧浪撩的差不多了又一本正经道:“不玩闹了。殿下懂这种道理就好,傅某也不做什么画蛇添足的说辞。诡辩便诡辩罢,撇开诡辩不说,傅某比起殿下,的确是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唯一可用者,也就唯有这一身可用之躯。”

晁元辰抬眼,轻轻在他桃花酿酒似的眉眼上一瞥而过,心想,可不是么,这一身可用之躯。

面上他还是点头:“看来要进入正题了。”

“嗯,好在还有一身可用之躯,傅某别的不会,运筹人心,谋算局势倒有几分心得。所以傅某能够给殿下的,不是殿下当真想要之物,而是教给殿下能够获得所要之物的能力。”

晁元辰笑了:“我猜也是这个,那你要怎么教我?”他眉头一挑,一对猫眼在窗头散落进屋的几斗微光之后隐隐透着一分浓绿,真跟鬼魅似的邪气,“或者说,傅先生以为自己身上这一身巧言令色、蝇营狗苟的本事,孤要从何学起?”

“且看吧,为师这一身巧言令色、蝇营狗苟的本事,你要学什么学什么去,为师绝没有半句不肯的。”意沧浪这时候倒显出他身为轮回者应有的节操来了,半点都不被勾引的模样,被刺了一句也无不悦,平平静静道,“当先一条便是这一局。你不服气我赢了,我却要说:这世上不仅有输赢,无你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干干净净,只是现在我下场趟了这趟浑水沾了一身脏,也不过是因为我更看重你罢了。”

这话有点混乱,晁元辰一时没理清楚——意沧浪故意把话说的含含糊糊,就是要他在那里半撩不动地瞎猜呢!

不待他想清楚了意沧浪继续忽悠:“我们原本就是交易,交易自然是有利可图才交易,你想要我陪你,我却不愿意舍了那二两肉来做个假男人,又觉得借你之手脱身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我们才定的约。你以为倘若无约,我变成了个阉人,从此可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由此出发以为自己大大吃亏。却不想想,倘若你当真如此做了,我会如何对你?信不信我有办法日日口蜜腹剑,改日联合个什么人,比如方才那位大皇子,在背后捅你一刀?”

“哎呀!”晁元辰果然身体一绷眼神凌厉起来。抬眼见意沧浪笑得眉眼弯弯,并无恶意,这才顺势惊叫了一声,道:“原是这般,如此想来,倒确实是我险些铸成大错,险险惹得小命遭殃。”

这话前面听着陈恳,到后面又嬉皮笑脸起来。

但就意沧浪估计,先前那个紧绷起来反应才是他第一时间的反应,随后的惊叫便是刻意演出来的了,至于那后面的话,半真半假吧,估摸着心里面的确在琢磨这件事。

“如此我是按照太子的立场来解释这件事,这样太子便理解了?”

“是以丹青才事不做绝么?便如那状元齐氏失了平常心,几次三番挑衅,你都不予置评,便是想要求一个双赢结局?”

“这自然不会。”意沧浪道,“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刚好我傅丹青别的不成,这记仇的本事一流。趁此机会再教殿下一事。与人斗,其乐无穷。将人卖了数钱之类太没有快感,倘若丹青要报复一人,首先要立于道德制高点,做的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叫那人痛失此生最重最爱之物,还要叫旁人见了皆不以你为残忍险恶,如此不是很好?”

“大善!”太子这回是诚心诚意,半点不作伪,“叫那仇者痛彻心扉,却无可奈何,这等报复才是痛快!”

小太子到底还时个年轻的利己主义者,听见这话虽然觉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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