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玉氏花香之风。”敏长老抚着白须,手里小心翼翼宝贝地捧着一小瓷瓶,仿若稀世珍宝。
闻言,花业封猛地起身,他看着杨氏,脸色铁青,几欲吃人。
现今,敏长老证实倾城香确为玉氏花香配方中的一种,那么配方从何而来,又掌握在谁的手里?
从来玉氏花香配方便为玉氏所有,玉氏去世后,唯一留下的遗物那香木做的嫁妆盒子却是一直是杨氏保管,如果倾城香的配方在杨家人那里,那是不是代表还有其他的配方也同样被杨家得到了?
杨家几代簪缨之家,不得圣宠,一向看不起从商之人,而现在,整个京城稍微关注一点朝堂的人都知道,几位争斗最凶的皇子皆有意插手调香界,保不定杨家便起了心思,想攀附上参与到天家之争中,这虽是一场豪赌,但若赢了,从此杨家便平步青云,荣宠至极。
而杨家是如何得到配方的,很简单不是,谁能长期保管那香木盒子,谁便有最大的嫌疑。
这一连番的猜测念头在花业封脑海翻腾而过,越是深思下去,他越是觉心惊,杨氏掌管府中中馈多年,指不定还不知道拿了多少花府之物填补杨家。
他接过敏长老手里的倾城香小瓷瓶,很呵护的用袖子擦了擦瓶身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交由花明轩放好,这一系列的动作末了,他才朝着杨氏冷冷一笑道,“好你个杨氏,你早就从玉氏那嫁妆盒子里找到了玉氏配方对不对?”
“我花府这么多年来,哪里亏了你半分,你找到配方后竟瞒着送予你娘家,你怎就这般不安分,我早知你们杨家自命清高,看不起我这一介商贾,想拿配方讨好别人,你休想!”花业封凑到杨氏面前,微弯腰低头,他一字一咬地说出这番话,唾沫星子都溅到了杨氏眼皮上。
想,杨氏的反应更冷淡,她只冷哼了一声,就别开眼去,不看花业封,转而死死盯着花九,仿若一残忍冰冷的毒蛇。
哪想,花业封更为恼怒,他手高高扬起,便是几耳光下去,几欲将杨氏打死般用狠劲。
“爹,不要,住手啊,别打娘……”花芷惊惧的哭喊着,眼看着杨氏被打地睡在地下再不动弹,她就要奔过去。
“二妹,赶快跟父亲认个错,”哪想,花九眼明手快,她一把拉住花芷,不让她去护着杨氏,“你认了错,父亲消气了,你和母亲才能好过啊……”
花芷当真顿了动作,她犹如木偶般机械地转头看着花九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般,张嘴就要朝着花九脸上咬去,那动作竟似一只疯狗。
“快来人,二妹疯啦……”花九早戒备着,她一见花芷神色不对,手下一用力,就刚好掐在花芷手腕脉搏上,一时之间,花芷动作癫狂,但实质上根本没多大的力气。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竟是花明轩一下冲了过来,他一手揽起花九纤细腰身,抬起便是一脚,正踹在花芷小肚上,将她踢飞出去,瞬时,花芷便晕死过去。
“伤到没?”花明轩微低头,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情不自禁的关切,却不曾想,那一低头,翕动的唇畔便初初擦着花九脸颊而过。
花九似毫无所觉,她只当是拂落的发丝轻触,她摇摇头,极其自然得从花明轩怀中抽身,“没事,阿九谢过明轩哥哥,只是,二妹妹她这是癫狂了?祖母,这可如何是好?”
后,便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那浓密的睫毛缝隙中渗出滑落,花九很是难过地蹭到花老夫人身边,露出少许惊魂未定又惶恐担心的表情来。
花老夫人这时却没什么心思安慰花九,她只拍了拍花九手背,然后对着花业封道,“老大,你适可而止,真要出人命才好么?以现今花府的情形,还需保持和杨家的姻亲关系。”
花九敛着眉眼,时不时用帕子揩揩眼角,她却不知,已经退回原位的花明轩从刚才她从他怀抱抽身之际,他便一直看着她,时不时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心不在焉起来。
花业封听闻老夫人的话,住了手,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便道,“这姻亲关系是要保持,但是也不能忍气吞声,杨家今日正好有来人,去个人,看看今天来的是谁,然后请进来!”
说着,他愤恨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杨氏,心中还愤怒异常,那可是整整十万两黄金啊,杨家竟那般大的胃口,还想全部吃下去不成!
说到底,花业封在乎的无非是那买倾城香品所花费掉的十万两黄金,还有那玉氏配方而已。
花九退后一步,将自己纤细的身子藏在花老夫人身后,然后,她瞟了一眼被打到脸都肿的不成人形的杨氏和晕死的花芷,嘴角一勾,唇尖一翘,极淡的瞳色中暮霭沉沉的雾气缭绕,她那笑便倾尽薄凉。
她其实只做了很简单的事,先是让永和公主在坊间大肆宣讲倾城的绝妙之处,引花业封上钩,而那卖香品之人自然是真的杨府一小管事,这年头,从来只有价码,无所谓忠心,不肯背主,那便是价码不够而已。
然后找花明轩拿香品去参加永和公主品香小会之际,故意当着花芷的面,引花明轩将倾城香的奇特之处说了一遍,花九是笃定,如花明轩那般爱香成痴的人,一说起香品,那便是滔滔不绝,觉不会藏私半点,果然,花明轩对倾城香的描述只有夸大没有藏掖半点。
当然,接下来便是品香小会那次,那次宁郡王那近乎戏言的fēng_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