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花九将那株金合欢用黑绸轻裹了下,息子霄便让人抬着往闵王府去了。
这一去就是半天,花九心神不宁,其实说那金合欢是她栽种出来的,最能让人信服,若换成了息子霄,怎么都让人无法相信才是,毕竟栽种花花草草这种事,哪个男儿愿意干。
花九不知息子霄会用何方法让闵王信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一些金合欢的栽种技巧,先教给息子霄,免得到时候闵王一问,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对于花九为何这般了解金合欢,息子霄虽心头有疑惑,但也没问,很多事,就像花九对张凉生存有的感情一样,是解释不清的。
免得提及这些事,两人又生了不欢喜,息子霄便默默地选择忽略。
息子霄从闵王府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王府的下人,抬着个大箱子,她起身相迎,息子霄跟她说,“王爷的赏赐。”
花九唤春生,给这几人打赏了,她才将那摆厅里的箱子打开。
闵王一如既往的实在,没有布匹瓷器,赏赐的不是金银就是香料,花九边翻看那堆香料边问,“闵王怎么说?”
“没怎么说。”息子霄道,他踟蹰了下又道,“似乎不太相信。”
花九点头,“若你一说,他便信了,那便不是征战沙场无往不利的战神闵王了。”
让春生将箱子收拾好,花九抬手抚平息子霄的眉心,这段时间,她见他皱眉的次数比什么时候都多,“先这样吧,看闵王下一步怎么做。”
子霄应道,和闵王周旋也是件累人的事,他便任由花九的指尖在他眉心揉暗,缓缓闭了眼。
闵王得了金合欢,赏赐了次后,便再没动作,息子霄还是每日一早就到王府等着,若闵王有事便会商议一番,若无事他便会回禀一些他手头理着的事。
花九一直没彻底的安心,她不信闵王便没半点反应,如今闵王便似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就等着花九这只猎物松懈下来的时候,好在她也不出门,只偶尔调调香品,最大限度地不给闵王能见着的机会。
花家那边,自从花老夫人去了后,一有动静,春生就会跟花九回禀,诸如花业封每日酗酒,三房嚷着想要分家,花明轩一直在皇宫里不闻不问,花业封也找人去唤过他,然而没有召见,根本连外宫门都进不去。
花业封之前采买了大量的檀香,除了调制出上好的佛香送过一批进皇宫,那些分发到皇家寺庙的,仍然在调制中,虽然花家被削了皇商之名,但这国香之事是皇帝早便订下的,倒也没变动。
花业封也不用管太多,调香这块,自有掌柜操心理着。
花家,基本算是完了。
花九多年的夙愿,一朝得以实现,她心头没半点轻松或欢喜,除去了花家,压在她头上的还有太多的人,而这些人都还是很难撼动的。
日子这样恍若流水,平静无波的就过去了,半月消逝,天气已经没了暑热,有秋的凉意泛起,不知不觉间,花九扳指一算,她嫁给息子霄也将近快一年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跟息子霄提一下他的生辰,毕竟也就只有十来天了而已,哪想,那天晌午,息子霄突然从王府回来,急匆匆地跟花九说要出去趟,大概两天左右。
花九当即让春生给收拾了几件换洗贴身衣物,想问的话语在唇边转了几圈,她还是问道,“是何事这般匆忙?”
“闵王得到消息,梅家调动大批死士,不知去向,让我和凤静一起,查探一下,不会走太远,最多两天我就回来,”息子霄用力地抱了花九下,“多加小心。”
“嗯,我不会有事。”花九回抱他,将包裹塞进他怀里。
“我留下行云流水,你走哪都带他们。”息子霄不放心,他心里有浓郁的担忧,总觉这次闵王的消息来的太古怪,但也没时间多想。
“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花九看着息子霄一跃上马,她朝他挥了下手,言笑晏晏。
息子霄回头看了眼花九,然后猛地打马离去。
目送着息子霄不见了人影,花九脸上的笑意才冷了下来,“春生闭门,姑爷回来前,我谁也不见。”
息子霄没跟她多说什么,但她看的出来,这次闵王布置的任务颇为怪异,梅家大批的死士有动静,不可能连半点缘由都猜测不出来,甚至连大致的去向都不明,就让息子霄去查探,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将息子霄给调离京城一般。
果然不出花九所料,不过第二天,就有王府的人上门,花九没去接见,只让春生招待了。
王府的人走后,春生前来回禀,“夫人,是闵王妃婢女,说是王妃想念夫人的紧了,邀您下午去东郊赏枫。”
花九正在书房整的香花,一些紧要的栽种技巧,她一一写出来,再送到息华月手里,他按着上面的记载栽养香花便可。
“赏枫?”花九冷笑一声,啪的就扔了手里的毛笔,“他闵王还真迫不及待!”
隐有怒意蔓延,花九沉吟半晌就道,“拒了,就说我偶感风寒,不便出门。”
瞅着花九面色不好,春生也安慰不了,她便退了出去,准备将这事跟行云说说,两人计长,总能帮着花九撑过这两天。
书房的门被关上,花九揉了揉眉心,脑子有点抽抽地疼,至少她现在可以确定闵王是要有动作了,还故意将息子霄也调离,想来息子霄和凤静一道,应该不会有危险。
但她就想不明白,闵王找上她,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