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知道他们要来。

而当下就和闻楹对视了一眼,又顶着包括陈珂等人在内奇怪的眼神就一起进了桦桑的撮罗子,等一进去,坐在玛路边上抽烟袋的老人家就冲他们比了个手势。

“坐。”

这是一口不太标准的汉语,但显然桦桑老爷确实能和汉族人交流,并且不需要任何人的翻译,见状的闻楹和糖棕一起在火堆边各自坐下,而桦桑在主动弯下腰给他们各倒了杯热乎乎的酒汤后,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一般看了眼蒙着灰色头纱,干坐着一动不动的闻楹。

“你……好像不是菩提树吧?”

“啊,对,不好意思啊,菩提树因为有事去冈仁波齐找人去啦,我是糖棕树,他是——”

“凤凰尊。”

伴着一声篝火内部木炭的爆裂声,桦树老人苍老且坚定的声音慢慢地响了起来,闻楹闻言明显一愣,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被识破身份的尴尬,只用手指撩开头纱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和真实面容露了出来,又在金红色火焰的渲染下抬起染着点薄红色眼梢略显迟疑地问了一句。

“是萧骜将这一切告诉您的吗。”

“当然不,是阿尔山告诉我的,萧骜也只是曾经来过这里试图寻找出真相的旅人之一,我当时告诉他,凭他是无法带走地涌金莲的,因为被灵蛇囚禁的地涌金莲只可能跟随着自己的主人和同伴离开,也只有他的主人和同伴才能救他。”

“地涌金莲是被灵蛇囚禁住的?”

猛地听到这个和李成斌说的不太一样的细节,糖棕的表情明显有点惊讶,而桦桑老爷闻言也不回答,只端详着他神情纯净的面庞笑了笑,又从自家的神奉老箱子给糖棕取了一件做功精致,样式古老的缠臂金出来。

“您树体的手臂是不是左边有三个缠臂金,右边却只有两个?”

“对……”

傻乎乎的糖棕简直有点被老人的未卜先知给被吓着了。

“那就将这个原本就属于您的东西带走吧,您也许已经不记得了,但在据说二百年前,身为年轻战神的您是亲自来过鄂伦春,并为了拯救自己的朋友地涌金莲而与灵蛇有过一番打斗的,可最终您一个人还是落败了,遗落下来的这只缠臂金也被我们的祖先所捡到了,如今您拿回去,自然就能恢复从前的模样,再不用寄生在这样已经死去的躯壳之上生活了……”

这个消息对糖棕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惊喜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还需要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长回完整见状的树身,可听老人现在的意思,自己明显就是因为缺少了这只缠臂金才会一直四处被人吊打,一点都没有闻楹遏苦他们厉害的。

而想到这儿,脸上充斥着失而复得的笑容的糖棕也赶忙双手接过那只给他一种很熟悉感觉的金子首饰,又郑重地开口说了声谢谢,许久沉默着目睹这一切发生的闻楹同桦桑对视了一眼,而桦桑也在看着他后淡淡开口道,

“您是赐予一切草木生命的神明,等五树六花都全部回到您的身边,自然就可以一点点恢复从前的神力,今晚不出意外会有大风雪,好好劝告一下那些年轻又冲动的年轻人吧,最后不要那么固执地想尽快往山中去,等明早天亮,我的朋友卢集的孙女葛春会带你们进山,如果再遇到什么问题,我在山中还另外有一位也来自汉族的朋友可以帮助你们。”

“是……那个鹿吗。”

一下子就想到桦桑的孙女口中提到的那位神秘的客人,本身并不怎么好奇的闻楹只顺着老人的话就随口问了一句,而闻言也点了点头,桦桑老爷用一副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的通透眼神望着闻楹美好到不真实的面容笑了笑道,

“他是一个和您一样善良正直又非常执着的人,如今也在找一件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你们能在山中有缘遇到,也许会是一场非常不错的相遇。”

“……也许吧。”

此刻的闻楹其实不是很明白老人这种宛若某种古老预言一般的提示,他只是在低头认真思索着有关地涌金莲和自己之间的联系,竟不知道自己这一时的疏忽险些让他和某个人就此擦肩而过了。

很久之后他再回想起这件事来,都有些庆幸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李成斌他们上赶着进山作死,也许他就真的要从这里开始就和那个一直故意躲着自己的人再也无缘得见了。

而此刻,闻楹只是和收好东西的糖棕一起站起身道了句谢,又在走出桦桑家的撮罗子之后一边走去找李成斌他们一边聊了几句。

“你觉得这个桦树老爷的话可信吗?”压低着声音的糖棕这般问道。

“至少比李成斌他们看着靠谱多了。”闻楹如是回答。

“也是……不过我们这么一弄啊,他们估计更要防着我们了……”

糖棕这略显担心的一句话在几分钟后一语中的,闻楹同他再找到李成斌他们向当地人租住的撮罗子时,这群人居然连晚饭都没有给他们留点,只装模作样地丢了点钱出来让他们自己再去找鄂伦春人买。

而见状的闻楹也懒得搭理他们,和糖棕无奈地准备就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想想上山的事,可这时,李成斌却似笑非笑地用一副直接通知也不带商量的口气告诉了他们一件事。

“我们已经和那位卢集老爷的三儿子说好了,五百块钱,让她大侄女葛春和我们今晚一起去山上,葛春非常熟悉阿尔山的那条踏花大道,就算是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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