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电话里质问他,嚎啕大哭。

不过即使这样,雅纪也不打算取消自己说过的话。

对于筱宫的祖父母来说,或许“儿子就是儿子”;但对于雅纪来说那是被他舍弃的父亲。——他不需要那样的父亲。

将自己这些孩子们毅然决然的抛弃,对于这样的庆辅即使雅纪用“视野中的垃圾”来区分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就算因此而被筱宫的祖父母抛弃了,雅纪的良心也不疼不痒。

庆辅的哥哥——也就是雅纪的大伯曾说,之后筱宫家召开了紧急家族会议,找庆辅确认雅纪的告知是真是假。可是他们却一直没有收到庆辅的联系。

筱宫的亲戚中大伯是最有常识的人,或者是因为他考虑问题的观点比较新颖不偏颇,总之他是那一大家中雅纪觉得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亲戚们对他的评价是:

“至今也无法结婚,兴趣无聊到发霉的无名书道家。”

大家都看不起他,但是雅纪的观点却不同。雅纪练习剑道的机缘就是来自这位伯父的影响。

只有这个伯父曾经说:

“说什么血浓于水……都是骗人的。你们也差不多该摆脱庆辅的束缚了。”

他正确的理解了雅纪称庆辅为“视野中的垃圾”的心情。

这位伯父对于自白书是这么看的:

“无论做了什么都要自己负责,事到如今我们就算怎么讲也无济于事。庆辅借钱的时候,那家伙明明不想低头却勉强自己伏小作低到处筹钱,但亲兄弟也好亲戚也好,大家都说他是自作自受。现在他既然决定用自白书来抵消欠款,别人就算有人说什么他也肯定不会听的。他既不顾虑辱骂死者,也不怕小孩子的将来会因此而崩坏,也不想想这会让周围的人受到多大牵连。对这样不讲道义没有常识的人,就算继续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事到如今,你们就算跟他讲道理,也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总之,不管那书里写些什么,你都不用担心这边的情况。不管爷爷奶奶有多糊涂、跟你抱怨,你都只当没听见好了。”

伯父从他的角度关心着雅纪。

自己身边还有像伯父这样,保持着适度的距离感守护着自己兄弟几人的人。这出乎意料的事实让雅纪感到喜悦。

“关于这件事,那边不能阻止吗?”

祖父母大概是期望堂森那边能够阻止庆辅吧。

“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待。这件事情看起来已经无法阻止了。”

听到雅纪干脆的断言,两个人的食欲和话语都一下子减少了。老人苍白僵硬的脸色看起来让人心疼。

可是,雅纪也不打算给予他们必要之外的安慰。

自己该做的,以及祖父母该做的,这两者的区分在雅纪心中十分明确。

“那么,我告辞了。”

雅纪在走出玄关的时候和来时一样恭敬的鞠了躬。当门关上的时候,他才小声的叹息起来。

雅纪对此事虽然有了一定程度的预测,但是对于祖父母来说,这是将不幸身亡的母亲从坟墓里拉出来进行鞭打一般的行为,两人一定无法忍耐吧。

伤痛无法终结的旧伤疤被人揭起的懊恼。

无法遏止的愤怒。

还有,无尽的——哀伤。

雅纪并不想故意煽动他们,但这样做总比事前什么也不知道,事后因为冲击太大而昏倒要好得多。

(总之,我已经做出了抉择。之后就看爷爷奶奶怎么做了。)

雅纪这么想着,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

——突然。

背后响起了慌乱的足音,然后玄关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打开了。

(怎么了?)

当他不由自主回身看过去的时候,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已经变成大人模样的沙也加的身影。

顿时,雅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搞的,原来她在家。)

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我还真是遭人记恨啊。)

雅纪突然这么想道。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相隔五年再次相会,他却没有任何感慨和兴奋,只感到心中极端平静。

她是已经被自己抛弃的存在。

既没有罪恶感,也没有良心的斥责。现实再度帮助雅纪确认了这一点。可是,即便雅纪如此,沙也加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和高高吊起的眼梢形成对比,沙也加有着清晰的双眼皮的眼中,视线复杂的摇摆着。

“沙、沙也加!”

用惊慌失措的声音喊着沙也加的名字,慌慌张张跑出玄关的祖母,看到雅纪站在那里之后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对不起啊,雅纪。”

“没关系的。”

他能够理解祖母不得不说谎的心情。

大概,沙也加虽然不想和雅纪碰面,却想知道雅纪到底为什么而来。虽然不知道她躲在什么地方偷听,但是雅纪并没有打算指责祖父母。

“不过……”

祖母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沙也加却突然出声制止。

“奶奶先回去。”

一时间,祖母用复杂的眼神来回扫视雅纪和沙也加。直到雅纪用眼神表示“没问题”,她才深深的叹息着关上了门。

“好久不见。”

面对只剩两人在场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僵硬着颤抖、无言的站在原地的沙也加,雅纪出声了。

不知道这句话刺激到了沙也加的什么地方,她像被人突然按下了开关一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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