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眼一旁的谢知华,偷偷摸摸拿出自己手机学习这个新词,就听谢知华突然喊了一声:“你爸!”

丁响手一哆嗦,本就裂屏的手机彻底寿终正寝。

他一把扑到病床前,着急地问谢知华:“我爸怎么了?我爸怎么了?”

谢知华激动地看着他:“你爸刚才手指头动了一下!”

丁响一怔,捧起爸爸的手放到脸颊旁,两行热泪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谢知华心头一酸,拍拍他肩膀:“你守在这儿,我去叫医生。”

医生匆匆赶来,拉着丁响爸爸去做检查,检查完,问丁响,“你们刚才对病人进行了什么刺激吗?”

丁响还是有些怔怔的,谢知华一拍巴掌:“是不是那首歌!友谊地久天长!”

丁响猛地回过神来,拿过谢知华的平板又把自己唱歌那段找出来放了一遍,医生观察着丁响父亲的脑电波,肯定道:“就是这首歌,对病人有积极的刺激作用!要多放给病人听!”

丁响顶着两眼泪使劲儿点头,然后哽咽着给父亲唱了十多遍,直到把嗓子都唱哑了。

网上早就有了丁响唱《友谊地久天长》的去杂音版本,丁响设了个单曲循环,然后拉着谢知华去吃饭。

为了下午早点儿去看爸爸,两人去的医院食堂,那伙食可真是不敢恭维。丁响歉意地看着谢知华艰难地咬着一个馅料极不新鲜的包子,“真对不起,本来说看一眼就带你去附近玩玩的,但是现在我恐怕得留在病房陪我爸了。”

谢知华终于放弃那个满是肥肉的包子,笑着说:“这是好事啊。叔叔对外界有反应了,你多陪陪他,他才能早点儿醒来。”

“那你——”

谢知华轻松地笑笑:“我陪你在病房待着吧,明天我把吉他带来,你再唱点儿别的歌试试。”

之前谢知华说元旦以后就得回家了,以后恐怕不能再见面,正好丁响的家乡是个旅游城市,所以就跟着来了。

没想到谢知华真是个福星,刚一来病房见丁响他爸,一直对外界没有反应的老丁就奇迹般转好了。

丁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知华,对方在他的注视下神色极为自然。

丁响一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迷迷糊糊地应下了,“行,你要是不嫌无聊就在这儿陪我吧。”

第二天,谢知华陪着丁响来到病房,丁响抱着吉他又给自己老爸唱了好几首歌,老丁都没再给什么反应。

丁响有些泄气,谢知华安慰他:“不能着急,有了反应就是好的,后面要慢慢来。”

丁响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说:“嗯,我知道。”

谢知华从他手里接过吉他,“你歇会儿,我给叔叔唱两首。”他向来喜欢民谣,想到丁响爸爸喜欢《友谊地久天长》,便挑了一个同样年代久远的《yere》。

没想到前奏刚过,没唱到第二句,丁响爸爸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下连谢知华都惊住了——原来是位同好!

丁响激动地抓着谢知华的肩膀:“继续,继续,我爸喜欢你唱!”

谢知华唱完《yere》,又唱《 he wind》,老丁竟然赏脸地每首都给反应,手指一动一动,好像鼓掌一样。

丁响泪流满面,“谢知华,我爸喜欢你比喜欢我还多。”

谢知华看着哭成一个傻小孩儿的丁响,情不自禁地将人搂进怀里。

大约是这几个月压力太大了,此时又太高兴了,丁响伏在谢知华怀里呜呜哭了许久,直把谢知华的羊绒背心哭到报废。

丁响发泄够了,才想起这事儿太丢脸,偷偷地把鼻涕眼泪在谢知华身上蹭干净,想往洗手间溜。

谢知华一把拽住他胳膊,另一只手在他发顶一揉:“行了,咱俩都这么熟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丁响脑子里冷不丁冒出这么个想法,是啊,6啊9啊的都有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本就哭得泛红的脸慢慢红成一个熟透的大苹果,湿润的小眼神娇羞闪烁。

谢知华探究地看着他:“丁响,你想什么呢?”

想什么,当然是在想情啊爱啊什么的啦。

丁响猛地回过神,“我知道我爸为什么喜欢听你唱歌了!”

丁响的妈妈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他爸独自一人将他抚养大,爷俩的相处模式比较硬汉,他爸只在一次喝醉酒后吐露过心声:追丁响妈的时候,老丁是靠一盘美国民谣的磁带打动了美人的芳心。

之后那盘磁带在家中放了无数次,每次放,丁响妈妈都会跟着唱,才几岁的丁响也能跟着哼下来。后来老婆去世了,老丁就把那盘磁带收了起来。

十多年过去了,原来那些爱情的旋律还留在心里。

丁响抹了把泪,“我刚想起来,原来我是听民谣长大的,怎么后来就喜欢摇滚了呢。”

谢知华拿手指帮他擦眼泪,指腹下光滑的触感令他流连忘返,“民谣是摇滚的爸爸,不用奇怪。”

丁响拨开谢知华不老实的手指,红着眼睛看他,“你这人怎么这么会占人便宜呢?”

谢知华捻了下手指,嘴角渐渐勾起个笑:“你是在一语双关吗?”

丁响又闹了个大红脸,冲谢知华甩了一个特别不爷们儿的白眼。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谢知华身上,小丁和老丁一起静静聆听着青年沉静祥和的嗓音。

安逸的宁静让小丁渐渐范了困,眼皮沉得只留了一条缝,谢知华抱着吉他弹唱坐在窗前,从头到脚被阳光镀了层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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