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只是为了帮你演好一场戏,并不是真的成亲。这其实是骗我的吧。刚才的猜测被轻易证实,祁爱白反而褪去了那些不安,缓缓问道,其实这一切根本不是单纯的演戏。你是真的想要我当这个驸马,真真正正想要我将安宁公主郑匀芊这个人娶进门,想要我真正像对待一个妻子那般对她,对吗?

郑匀陌端着酒杯,安静地听完他这段话,而后才笑了一声,谁让她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她!祁爱白斩钉截铁。

郑匀陌这才真正僵了一下,脸上的笑也端不住了。

你要我不负她?开什么玩笑,我究竟该如何不负她!祁爱白质问道,娶个男扮女装的公主,形式上走个过场,等待对方恢复男身便脱身而去,这是一码事。真正娶个公主,承担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哪怕对方已经不在人世这又完全是另一码事!你既然一直以前者说服我来配合你,我又凭什么真正做她的丈夫,凭什么不负她?

郑匀陌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抽了抽脸颊上的肌肉,心中也蓄积起了一股怒意。一时间他恨不得在祁爱白身上使些手段,好让对方明白自己早已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但郑匀陌能以女装在仇敌的眼皮子底下掩藏这么长时间,自然不会是一个喜欢以硬碰硬冲动之人。仅仅须臾后,他不仅将自己这份怒意给压了下去,还红了眼眶,祁公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善之人

祁爱白一噎。

我也明白,这对你而言实在有些为难。郑匀陌再度闷了一口酒,眼角红意愈显,如泣如诉,但芊儿你看我,那身衣服穿得久了,有时候还真以为这两字指的就是我自己但我、我一想到他说着便忍不住以手掩面,我一想到姐姐她走得那样早,人世间那么多美好都没有享受到,那么多路都没有走过,我这心里就难道得很,总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最初郑匀陌还只是故作姿态,但一席话说完,他的心中确实纠痛。

她没有出过阁,没有生过子,没有子孙绕膝过。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那些经历,她一样也没有过!就那样早早地去了,她九泉之下能够安息吗?郑匀陌忍不住咬紧了牙齿,甚至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她已经去了,去得那样早!我对不起她,但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我既然已经抢了她的身份,抢了她的人生,代她活了这么多年,那么至少我也该每天都穿着她爱穿的服饰,吃着她爱吃的菜肴,让她日日都能做她最喜欢的事情,更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出阁,嫁一个她所喜欢的如意郎君。

祁爱白在他身旁叹了口气。对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心软之人,只是听到这一席话,他之前那些隐约的怒气便全消散了。

郑匀陌也好,郑匀芊也好,都是可怜人。

但他难道就应该因为对方的可怜,而答应那种突兀的要求吗?更何况这个人已经太过偏执。

一码归一码。祁爱白摇了摇头,说是演戏,就是演戏。我这辈子都不会真正娶妻,更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娶妻。

郑匀陌看着他。

再说你又何必钻牛角尖?祁爱白劝道,她有她的命,你有你的命,她的命数分明并不是你的错,你何必非得担在自己身上?

郑匀陌闻言,不禁将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地笑,不,祁公子,你不明白。

什么?祁爱白问。

那不是她的命数,那本不该是她的命数。郑匀陌的声音起初带了点颤,而后才渐渐归于平静,那日我患了风寒,躺在床上,下人给我端来一碗药可我怕苦,我不愿喝那药,不管别人怎样劝,我哭着喊着就是不愿喝,她便屏退众人,边笑骂着真拿你没有办法,边偷偷代我喝下了那碗药水。

祁爱白一听就明白了,脸色跟着黯淡下来,一时间不知再该如何劝慰。

本来该死的,并不是她。郑匀陌紧咬齿门,她的一切,全都是我抢走的!

她本来不该死,难道你就该死吗?祁爱白问。

郑匀陌一愣。

她并不是代你去死的,你们谁都不该死。这不是你的错,而是那下毒之人的错。祁爱白道,你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非得为她找寻什么如意郎君,难道她当真会高兴?她在天上,若是看到你如此独断专行、自作主张,怕是会很头疼吧。

郑匀陌起初被说得有点懵,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心中的恼怒便抑制不住地往上窜,你又知道个什么?

若她真活到现在,未必会喜欢我。祁爱白道。

不过就是你不愿意娶她,何必说这些鬼话。郑匀陌冷笑道,她会不喜欢你?当年她说的那些话,哪一句不能对在你的身上?你就是天赐给她的!当年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只有你能娶她,你必须娶她。

祁爱白冷静地问,那么,她说出那一席话的当年,究竟是在多少年前?

郑匀陌一滞。

我想想,至少是在十年前吧。因为再之后郑匀芊就死了,十年前,十年前啊你猜十年前的我,是怎么肖想我的梦中**的?

郑匀陌沉默片刻,不置可否,谁有空猜这个?

祁爱白笑了笑,继续道,那时候我觉得,我一定要娶个娇柔美丽的女子,如水如烟,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需要我时时保护。现在呢?把这么一个女人戳我面前摆着,我也不见得会多看一眼。至于我现在喜欢的哦,要是当年有谁告诉我说我会找一个这样的人,我绝对会骂一声放屁。

郑匀陌明白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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