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出神的看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特别单薄无助。
脑海里忽然蹦出那次去陆成玫那里吃饭的时候,姜予睡在车里被他喊醒,本能的一句滚狠戾的眼神,和他这样几乎是截然相反。
这话讲给温晓子听,他下巴都能掉下来。
姜予就像冬日柔软的太阳,不算刺眼也不算灼热,温温柔柔的包围着,从不让人觉得不适。
这样的姜予会有人不喜欢吗?
完全不可能。
陆垂野在脑子里想了下,得出了一个不容反驳的结论:不喜欢姜予的人肯定脑子都有点问题。
“捧着水不喝想什么呢。”陆垂野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样,轻轻开口问。
姜予一怔,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杯一抖,洒了点水出来被烫了一下,好在不算烫,也不疼。
“水太烫了凉凉再喝。”他笑起来:“你醒啦。”
陆垂野看他一秒戴上的面具,坐起身揉了揉还有点疼的太阳穴,嗯了声:“在这儿坐多久了?”
姜予摇头:“没有多久,刚过来。”
“我洗个澡,带你去看看“姜予”,然后晚上回家吃饭?”陆垂野边找衣服边问,余光装作不经意的去看他的表情。
姜予果然紧张了下,“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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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孤儿院后山,那里几乎已经成了块荒地,纷乱的杂草长得到处都是,不仅一个劲儿往上窜,底下根茎还盘根错节,不太好走。
姜予年前才来过,清明节的时候也来锄过一次草,现在不过几个月时间,墓碑又再次被掩埋了起来。
如他的人一样,被时光慢慢的掩埋进了这世界的罅隙中,随着杂草的蓬勃而生,连同恩怨仇恨一起,终将被人遗忘。
如果他不是拼命拼命的从深渊泥淖中活下来,也许是这样的下场吧。
他胡乱的薅着草,给墓碑前清理了一大块空地出来,把一束花靠在了墓碑上,上面写着:傅淙之墓。
死去的是傅淙,活着的是姜予。
他死的时候,他没能弄出他的尸体,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他被人匆匆掩埋。
两人在孤儿院长大,并没有任何照片能放在墓碑上供人怀念,姜予慢慢低下身,轻道:“我很快就能帮你讨回公道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陆垂野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周身几乎具象的悲伤和冷意,攥了攥指尖轻轻闭上了眼睛没说话。
温晓子曾经劝过他,那些尘封的过去就让他永久封存吧,何必再挖出来二次伤害。
这不是二次伤害,做了恶的人,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死了的人虽然不能因此而活过来,就算平反了也没什么意义,但对于凶手不一样。
他凭什么作了恶还能干干净净走,不能,他们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离开。
陆垂野拍了拍他肩膀,将他拉了起来,轻声看着墓碑道:“姜予,谢谢。”
姜予沉默了下,不知道他谢的是自己还是“姜予”,又或许两个都有。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孤儿院。”姜予抬起头,仰头看着天又闭了闭眼:“不过废弃很久了,很脏。”
陆垂野沉默了下,紧紧的将他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两人从小路下去,挺陡的石子路,姜予中间滑了一跤差点顺着山坡滚下去,被陆垂野眼明手快的抓住,又扯住一株植被才幸免于难。
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自己走了,握着他手腕一点点的带下了山,到达孤儿院大门。
废弃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