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抽屉第二层的东西你想要留着就留着,不想再看到就烧了吧。”

“不要把那个戒指跟我一起埋进土里。”

“以后忘了我吧。”

江余还想再说点,嘴.唇已经被堵住,他眯起眼睛打量跟他走过最长岁月的男人,紧紧相依的唇齿间隐隐有一声叹息。

阳光正好,江余的瞳孔出现涣散,他把头靠在张释腿上,疲倦的声音很轻,“我有点累了……”

“那就睡吧。”张释俯下.身亲亲他凹陷的脸颊,“我陪着你。”

那天下午,江余走了。

张释面色平静的抱起江余上楼,还不忘吩咐仲伯送江余爱喝的红茶上来。

三少爷疯了。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害怕接下来的暴风雨。

江余死后的第一天,张释去了趟公司,看起来跟平时一样,除了因为睡眠不好有些憔悴,并没有其他变化。

江余死后的第二天,张释泡了壶茶坐在江余经常坐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江余死后第三天,张释已经到了极限,他崩溃的嘶喊声让听见的人都惶恐不安。

无论获得过多大的成功,在面对死别时,依然只能去接受,别无选择。

张释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没有人知道他和一个尸体待在一起到底想干什么。

眼看又过去了一天,下人们路过楼梯口的时候都会加快脚步离开,家里放着一个死人,还有个比死人还恐怖百倍的疯子,换成谁都会害怕。

仲伯站在房门外,已经八十一岁的他以为自己看透了所有,到头来还是低估了那个人在三少爷心中的地位。

“三少爷,江先生的后事已经安排好了。”

这个天气,那个人身体恐怕已经……

房里传出很大的声响,伴随着哽咽的吼声,“滚!”

仲伯叹了口气,佝偻着背擦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起了早年听过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江先生就是三少爷的劫,逃不掉的。

厚厚的窗帘拒绝了试图探进来的阳光,房里阴暗,空气里散发着臭味。

摆放的昂贵家具都砸的稀巴烂,只有床上是整洁的,包括躺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赌了一把,我赌你会陪我走完一辈子。”张释抚.摸着怀里僵硬的人,嘶哑着声音,“可是我赌输了。”

早就失去呼吸的人给不了任何回应。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还把我丢下了。”张释低吼,赤红的眼睛里有愤怒,绝望,宠溺的无奈,“我只能自己去找你了。”

张释攥紧江余冰凉的手,唇贴着他的发丝,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楼下的仲伯听到一声枪响,他的身子一震,颤抖着手去扶桌子,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34章卷四

庆元四年,冬

平瑚县万禾镇被大雪覆盖,两侧的店铺都大门紧闭,路上行人三两,皆都把脑袋缩在毛领里面揣着袖筒脚步匆忙。

镇东头老桂花树底下有间包子铺,牌匾歪歪斜斜的挂着,铺满厚厚的积雪。

铺子后面是个小院,几间破落的屋子,一片银白中有个小身影,约莫五六个年头的小男孩,穿着不合身的黑色破棉袄棉裤,露出一截冻的发青的手腕和脚踝,他正蹲在雪地里用手挖雪,旁边的木桶已经装了满满一桶。

小男孩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屋子,黑黝黝的眼睛里写满焦急和无助。

简陋的小屋里潮湿寒冷,一盏油灯放在坑坑洼洼的木桌上,微弱的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唯一的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额头有块瘀血,嘴角青紫,脸上有多处伤,泛着病态。

吱吱作响的破窗户突然被大风刮的发出砰的一声,窗纸不停震动,少年垂放的手指微动,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

“叮,恭喜江先生开启第四卷《等你长大》,主线任务是看着目标成家立业。”

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刚醒过来的江余听到脑中系统的提示音,他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觉。

“你刚说任务是什么?”

“叮,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江余被那四个字打击的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江余再醒过的时候已经冷静多了,他撑着床坐起来,冷风无孔不入的钻进来,身上起了一层疙瘩,他打了个喷嚏,又躺回去。

江余大力抹了把脸,不小心碰到那些伤,他痛的龇牙咧嘴,悲愤的在心里问起这卷的情况。

这副身体的主人叫陆九,十七个年头,最大的成就有两个,一是在赌场混熟了面孔,二是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地痞称他九哥。

比起陆九的“风光”,他爹陆有为却是镇上出了名的老好人,一手和面的技巧让人赞不绝口,开了个镇上生意最好的包子铺。

而任务目标石子郅才六岁,是陆有为的昔日故友之子,不料而立之年家逢变故,不得不托人带着满月的石子郅和一些钱财来找好友求助。

陆锋念急旧情就收养了石子郅,没过几年他就染病去世,他的妻子也郁郁寡欢而终,家里剩下十五岁的陆九和才四岁的石子郅。

包子铺就随之荒废了,这两年陆九成天游手好闲,家里的那点家当没多久就在他手上给挥霍干净了。

石子郅几乎是靠街坊四邻填饱肚子的,包括身上穿的旧衣服也是别人给的,他长的可爱,又懂事,大家伙都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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