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劳,让他的意识里主动产生这个念头,才给了我们强行侵·入的机会。”

毁灭?江余一怔,那个少年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十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江余把发麻的腿动了动,微妙的视线停在少年脸上,还是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按掉删除键,再编排一下,等于重新塑造,恐怕就算还有再见面的时候,他也认不出自己了。

江余这天晚上一夜无眠,两只眼睛布满红血丝,他去花圃把那些花草都浇完水,坐在藤椅上看天边的红日。

脚步声靠近,伴随一个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要走了。”

江余把目光从红透的太阳转移,停在少年身上,“恭喜你摆脱执念。”

邵则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阴毒疯狂,执念深的能让人恐惧,“我真想掐死你,带你一起下地狱。”

江余似笑非笑,“这点我看得出来。”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江余站起来面对着邵则,扯了扯嘴皮子,“再见。”

邵则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拳头,他的声线有轻微的颤抖,似是要哭出来,“我不想一个人走。”

但是他不忍心看这个男人承受三百年的痛苦,只要他消失,命格一改,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无论和尚的话是真是假,他只能去相信。

早晚是要去投胎的,只可惜来的时候是孤独的,走的时候还是他自己。

江余捕捉到他脸上的愤怒,怨恨,悲切,苦涩,还有模糊不清的苦涩,一堆数据组成的东西能拥有这么丰富的情感,难怪会被忌惮,跟怪物无异。

“后天下午五点四十五分你不要去阳台。”刚说完,邵则又马上改口,他用力勒着江余的手,“不,你别上高处,随便在哪都行,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那时候还在公司没下班,江余没说出来,只点头答应,“好。”

“你重复一遍。”邵则依旧不放心。

“八号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我不去二楼阳台在内的任何一个高处。”江余抽着额角。

“我不会喝孟婆汤,也不走奈何桥。”邵则抱着江余,用力收·紧手臂,让他陷进自己的怀里,微凉的唇轻轻磨·蹭着他,许久,抿住那点沾染的温热气息,“等我下辈子去找你。”

只要契约在,三生三世都在,他们还有几十年就可以见面。

江余站在原地感受箍住他的那股冰冷渐渐消失,看着少年的身影一点点变淡,直到这间屋子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对方的气息。

他眯起的眼睛微垂,脸上是一副想笑不笑的神情,到最后一刻,他自以为的投胎不过是灰飞烟灭。

真可悲,一个数据哪来的下辈子……

☆、第94章卷八

八号,周末

一场大雨把空气里的浮尘给卷的干净彻底,卵石路被洗刷的清亮,这片别墅周围的绿色比平时更加葱郁。

客厅的时钟啪的停在十点位置,一切都很平静。

江余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虽然他不知道邵则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昨晚处理完工作后就没上楼,在客厅睡的。

江余百般无聊的调台,嘴里的烟屁·股嵌在齿间,他本来打算去公司,早上才发现是周末。

而且办公室也在高处,稳妥一点,避开比较好。

江余掐灭烟蒂,在邵则留下的一堆糖里面随便拿了一颗剥·开放嘴里,还是甜的让人感到黏·腻。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古装剧,身影交错,刀剑碰撞,都快舞出花了,江余突然拧起眉锋,他古怪的抬头去看天花板,像是有人在楼上走来走去。

归结为错觉的江余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电视,睡意渐渐向他靠拢。

朦胧中,似乎有个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

下一刻,江余猛然惊醒。

他关掉电视,坐在那里待了片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操,邵则已经走了,为什么他还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江余吞咽了两下唾沫,沉着眉眼从沙发上站起身,踩着拖鞋走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下穿梭过多年的楼梯在此时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黄泉路,只要他一旦上去,就下不来了。

江余眼中略过一道暗芒,抬起的脚又放下来,因为从某个角落窜出来的不安。

很快,若有似无的声音再次出现,江余站在楼梯下面往上看,什么都没,静的只有自己每次吐出的呼吸声。

“000,在吗?”

没有回应。

江玉从口袋摸出手机,屏幕一亮,首先撞入眼帘的就是日期。

随之而来的恐惧在心里不断扩大,刺·激着每根神经,又找不出原因,过于寂静的沉闷气氛下,江余换了鞋子出去。

外面碧空如洗,清爽的风拂面,把江余那身冷汗给吹的生起丝丝凉意。

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双手插·进口袋在周围走动。

“江先生,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家的水池堵了,能不能麻烦你上来帮忙看看?”

焦急的女声从一栋别墅传过来,江余转身望去,是他的邻居,“哪里的水池堵了?”

趴在窗户那里的女人露出期盼的眼神,“三楼阳台的。”

江余眼角抽·动,“抱歉,我不太方便。”

他说完就脚步一偏,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路上车辆不少,排出的尾气和偶尔响起的喇叭声这会都没那么令他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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