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那昨天晚上呢?”
未央抚额:“是我的错,因为有点舍不得邯郸,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不过昨晚已经教训过他了,希望他能找个好人吧,我配不上那样的真心对待。”
沈墨玉眸色微变:“你倒是断得痛快,不怕日后后悔吗?”
她笃定地笑笑:“我喜欢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专心致志的做,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就算错了,也得死心了才回头,此路不通的话,那就换一条好了,没什么后悔的。”
他倒是喜欢她这副做派:“好吧,有什么需要伯父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我听说你在物色账房,想要带到各地去安置?可有眉目了?”
她看了窗外一眼:“谢谢伯父,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时候人也应该快到了。”
账房不是普通的职务,必须得有信得过的人在。
沈未央这么快就安排好了,手脚也快,他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漫不经心地在那屏风后面飘过。
“那副画还是收起来吧,你爹爹看了难免触景伤情。”
“……”
说是触景伤情也许是真的,爹爹看见这副画的反应的确奇怪。
不过他年少时候也曾是那样风光,如今双腿皆残,看着也许是缅怀当初也许是感伤,心里难过也说不定,未央伸手把画摘了下来,画中少年看着竟不知愁绪,实在暖心。
这边刚把画轴收好了,小五就急急赶了来,说是有客到了。
她唇角微勾:“好,来得刚刚好!”
说着赶紧走了出去,小五趁她心情大好的时候,赶紧跟着她的脚步,在她身后小声嘀咕着,亦步亦趋:“我听说,陈小公子今天一大早就出京了,或许要一年半载的才能回来呢!”
未央嗯了声,并未顿足:“他本来也是个骄傲的人,是我不好。”
小五的心一直是偏向于陈子邯的:“那……”
她头也不回:“记住你的本分,小五。”
小五连忙闭嘴,跟着她到了沈家的大门外,一辆简朴的马车就停在大门外面,铃铛正指挥着小厮往下搬东西,车上大概都是山东那边的特产,还有些换洗的衣裳,以及生活用品。一个肤色偏黑的男人正卷着袖子,掀着车帘。
未央大步过去:“诶哟这是谁家汉子?多日不见,又黑了不少啊!”
男人抱臂,斜着眼挑眉瞪她:“沈未央我可告诉你,既然把我们一家子都叫京城来,那分家产的时候可得多给点,不然少叫我跟着做牛做马!”
他模样也不算太俊俏,这些年东奔西跑肤色是越来越深了,未央嘻嘻一笑:“想要多点家产啊,那得凭本事!”
男人斜眼:“少废话,急三火四叫我来干什么?”
她往车里看看,没有别人了,只是疑惑:“吴小样,我五姐姐呢?”
这男人正是她们家老五的夫君吴样,原来留在山东给她善后来着,前些日子写信叫他过来,这就拖家带口来了。
他听她问及妻主,也是略烦:“她一个书呆子,坐车坐得久了,身体不舒服先下车喝茶了。”
未央是知道她家老五的,脾气上来也不管何时何地,总是一意孤行的。
她连忙叫铃铛出去寻找;“快点去把你五姐姐找回来,你没瞧见你五姐夫的脸都黑成煤渣渣了吗?”
吴样是个痛快人,最是呆不住:“听说你在燕京建了什么银号,钱庄已小有规模了?”
她点头,叫小五带人给她们收拾屋子,这就领了吴样走在街上。
这一白一黑,可有点引人注目,不过这两个人可是谁也不大在意,吴样是初来乍到略有好奇,他同样也是玄色外衫,平常穿戴都极其质朴,看起来还挺搭调。未央把自己建立钱庄银号的初衷与他讲了讲,他心情不好,一路不得展颜。
沈未央这可奇怪了:“奇怪奇怪真奇怪诶,以前一听有挣钱的事情,那还不借条腿使劲跑啊?怎么了这是?”
吴样脚步略缓:“你姐姐许是有外心了,最近都不太愉快,不过幸好你叫我们出来,还缓和了些,不怕你笑话,我们分房睡有些日子了。”
她无语,他这个人特别胆大。
不管做什么时候都是风风火火的,从前说话就没什么顾忌,现在看他这副模样的确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不过原来他想要个孩子,也的确是缠得太紧,她不好相劝,只得把话岔开了。钱庄里面没有几个闲着人,未央带着吴样进门,说说笑笑的,也引来一些人的侧目。
她引他进入内室,这就拿出了账本叫他算结余:“你先看看有没有价值,如果价值大的话,那剩下那些地方的钱庄我们就要掌握住,账房不能用别的人,得你去安排,必须得是能相信得着的。”
吴样嗯了声,仔细翻算起来。
屋内原本就是这样一番光景,不过这放在有心人眼里,自然就另有色彩。
当即就有人去把这些可疑的动作告诉了顾琏城。
他本来就病着,又是连夜被人从沈家赶了出来,脸面皆无,从开始知道父亲对沈家做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到听说沈未央带了一个男人去钱庄暧昧不已,这一连串的打击可想而知。
当即就更重了。
当然了,其实沈未央还什么都不知道,没有顾琏城来叨扰,她一心一意配合吴样查账,做最后离京的准备。铃铛把五姐姐何秀英找回来以后,她才知道,这夫妻两个人之间的确是出了很多的问题。
不过老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