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悲沧的哭声,还有那尖锐的一声‘恨’字,终于将他的理智一点一点拉回来。
缓缓的,转头看她。
他的眼神,那样木然,那样无神,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一样,看得顾安染心头一凛。
只听到他轻缓无温的问:“那我呢?”
嗓音无波无澜,眼眶一下子就湿了,鼻血越涌越多,“我现在是孤儿了”
他的声音好
顾安染的手还掰着他拧紧的五指,她想说什么,却被他之后那句话震得思绪破碎。
“安染,你妈”
整个世界都暗下去,顾安染只觉得晕眩得有些站不稳双腿。
远远的,听到救护车的声响夹杂着警车的鸣警声,由远及近。
顾安染僵硬的靠在车身上,木然的什么都无法感觉。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一并带到了警局。
慕景深已经顾不得擦掉鼻血,整个世界晕眩着,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医生,你一定要救她!不管怎么样都要救他!”他痛苦的嘶吼,鼻血流进口腔,又苦又涩。
“慕总,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医生回应。
“慕总,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医生边回应,边将贺云裳往急救室里推。
慕景深要跟进去,医生很是为难。好在顾庭川及时将他拉住,“景深,你冷静点,你这么进去,只会给医生添麻烦!”
“你现在得去一趟封教授那儿!”蓝萧接过靳云递过来的纸巾,扭成一团塞在他鼻孔里。
“我哪里都不会去。”慕景深就站在急救室外,执拗的盯着急救室的灯。
手捏紧成拳,撑在墙壁上,直到现在依然能见隐隐暴起的青筋。
顾庭川和蓝萧对视一眼,也知道这种情况根本没人能劝得动,终究是不再多说。
“你先回公司吧,帮着禹森把公司里余下的事情都处理一下。我在这边和医院做对接。”顾庭川同蓝萧道。
蓝萧想了一下,颔首。公司那边此刻已经是乱成一团了,顾千寒回慕家,顾云萝的老旧艳照,现在又出了这样的车祸
“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我和禹森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蓝萧摁了摁顾庭川的肩,又转头看向一旁始终面色凝重的慕景深一眼,才领着靳云离开。
护士,进进出出,来来回回。血袋拿了一个又一个,情况远远比想象的更糟糕。
护士出来一趟,慕景深的脸色便白上一分。直到后来,整个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砰——”一声巨响,惊得护士惊叫一声,顾庭川奔过去,大叫:“快,联系封教授!”
另一边。
顾安染浑身僵冷的坐在外面等候,手心里全是冷汗。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都是慕景深最后那句话——
安染,你妈杀了我妈
不!她不敢相信!
妈不会是那种人的!
问讯室的门‘咔哒’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名刑警领着景青峰从里面出来。
“情况怎么样?我妈呢?警察,我妈呢!”她激动的一步上前。
“她是肇事者,现在还在做进一步调查。我们怀疑她是企图谋杀!”
“谋杀?”她呢喃着这两个字,摇头,“不,你们弄错了,你们这是有罪推论!我妈不会杀人的!”
“这是嫌疑人自己自首,亲口说的。行了,你们先走吧,不要再这逗留了。你过来,签个字。”警察没什么耐心,转头和景青峰说。
景青峰看着自己的口供,要签下字,只觉得手有些抖。他这么签下去,云萝就真的替秦斯蓝顶了罪了。
可是
若是翻供,云萝一定不会原谅他!
他想起她哀求的眼神,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将字签下。下去的每一笔都很重,差点将书页划开。
“希望你们好好调查清楚,她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景青峰再次强调。
“哪个杀人凶手脸上也都不会写‘杀人’二字。”
顾安染提气要说话,警察又道:“总之,是好人我们绝不会诬陷,是罪人,我们也不会姑息。最后不管怎么审判,我们都是用证据说话!”
景青峰送了顾安染回家,一路上,顾安染都木然的不说话。
“这件事我会找律师想想办法。”景青峰道。
“谢谢。”除了道谢,顾安染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独自到了门口,拿钥匙进门,整个人仰躺在床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一时间脑海里只剩下慕景深那木然、空洞的眼神。
他流鼻血了
贺云裳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真出事了,那他
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抽屉来。一个锦盒出现在自己眼里,四叶草的钻石戒指依然很绚烂、璀璨。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天偷偷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时幸福而飞扬的心情。空气清新,阳光正好。
只是,那些幸福却无法和钻石一样永恒
她将戒指握在手里,缓缓摩挲着。
好不舍
真的,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