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外几米远,夜风吹得进来的走廊。
萧雪政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套女士套装。
四年前他记得的尺码。
洗手间门外,他蹙眉站定,挺拔修长的身躯伫立如松,他点了今晚的第二根烟,深沉视线如这暗夜,身上的味道让晚风徐徐散尽蹂。
男人的五官略有疲态。
他吸食着香烟,冷漠垂颈,眉间压抑的纹路始终舒展不开。
在她面前克制不住,绷不住,还没进去就被她几番挣扎弄得匆匆交货的丢脸与不甘,坏情绪已经褪去。
刚才从洗手间出来后突然就清醒了,有庆幸,庆幸没动真格要了她。
怎样的愤怒和冲动才会失了多年的分寸?
从联系酒店董事到弄出炸弹警报,到下楼坐在咖啡厅看见她,全程,他脑海里存在的只有她和别的男人亲密的画面。
无比的刺痛感觉,不能承受的感觉。
所以疯了,失去了所有理智,盛怒下他在做什么,其实他并不清楚,只有身体叫嚣的渴望,害怕,她心里或许已经没了他?
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惧?冲动下只想着身体要霸占住她,不能让她属于别的男人。
那是他的太太,是他的太太啊……
萧雪政缓慢地把烟从薄唇夹到指间,那只夹烟的修长大手,覆盖住自己的冰冷的双眸,灯光下,面部表情是深晦空茫的一片。
这四年不是没想过找她,一个人看着手机里她的照片喝酒痛到无法自拔时,冲动下每次都叫来了人,只要想找,能找到。
可是他们之间横亘多少条人命?
未出世的孩子也没了。
有些坎是跨不过去的,那就不要再祸害她,那么小的女孩,比他小足足一轮,离开他会有明亮的人生。
他也想过她开始新一段感情的模样,找的那个男人各方面条件如他吗?
会不会给她气受?
四年一直在等着,害怕又不得不淡定的等着,她与另一个男人领证时他不得不把离婚协议签下名字的那一天。
那份离婚协议,他用了四年,没能把萧雪政三个字完整的写上去,依旧只有‘萧’字的那一横。
其实心里,最心底深处,男人天性的自私,是希望她一颗心里还装着他,不要找,不要找男人,不要和别的男人再领证再婚。
盼着有生之年再见一面,远远地看一眼。
又克制着,失眠的每个夜里清楚地祈祷,不要见了,见了如何?除了让自己让她更痛苦,还能如何?
却是不想,兜转四年,一个猝不及防,重逢了。
她那样美好,身边果然有了男人。
是巧还是不巧,这个围着她的男人是ge总裁?
苍白烟雾里,萧雪政阖动阴沉下来的眼眸。
视线一转,男人暗色系的挺拔身躯停住,长指把烟从唇边拿下来,他掀动眼皮。
一双眼眸本就修长如冽,此刻微微阖起,更是不知道敛进了什么情绪在里面。
危险的,似乎笑了一下,对着正前方长腿清雅走来的男人。
说曹操,曹操到。
那人也笑,明晰的五官弧度深刻,笑起来时看似温和雅致。
两道身高和气场都不相上下的挺拔男人身影在偏僻的洗手间走廊白灯下,隔着三米距离面对面站着。
都是商场上帝王般的人物,收敛煞气和迂回,面若静水,做的水到渠来。
萧靳林清然无波的视线越过对面男人宽阔的肩胛,往洗手间的方向冷锐一扫。
继而收回,绅士带笑地走了三步,长腿停住,优雅地勾了下薄唇,伸出右手:“萧总,久仰大名。”
萧雪政伸手与之交握,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ge萧老板。”
两个男人在洗手间走廊这个地方,打过招呼,略有一分钟的沉默。
萧雪政烟。
萧靳林礼貌摆手:“谢谢,不抽。”
男人自顾夹着香烟蹙眉点燃,姿势很隐晦迷人。
萧靳林看着,是有点想吃一颗薄荷糖了。
十六岁开始抽烟的坏男孩,二十岁应父亲要求戒烟,亏了薄。
抽烟的抽烟,淡定自若的淡定自若,仿佛洗手间内彼此都挂心着的那个女人,谁都忘记了般。
反而就这次国际会议五百亿的大单,浅谈了起来。
攀谈几句,萧雪政缓慢地眯了下右眼,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拿出手机,“sorry,打个电话。”
“请便。”
萧雪政侧身拨通号码,说了自己所在的地址,挂断。
男人薄刃的唇似潜着若有若无的深邃笑意,耐性等待。
三分钟左右,走廊出口那一段响起蹦跶的脚步声,凌乱咋呼。
“怎么啦,大爷怎么啦把我叫过来?”
一道瘦矮轻巧的身影跑过来,现在灯下,齐刘海,到屁股的黑色长,质很好地在空中飘扬,背带裤跑动纽扣会出金属声响。
女孩在萧靳林身后停了停,然后脚步稳起来,走向萧雪政:“萧总,您有什么吩咐?”
“怎么才来?”萧雪政语气低冷地责问。
女孩僵了一下,侧对萧靳林,正面对着萧雪政,脸色不好,低声说:“萧总,我离这里较远。”
萧雪政把唇边的烟夹到手间,夹烟的这只手很突然地伸起,摸了一下女孩圆圆的脑袋,介绍道:“对面这位,ge总裁萧总,你也不喊人。”
女孩很小地嘀咕一声,“我又不知道谁是谁。”
然后她走过去,伸出小手,公式化地说:“萧老板,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