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咦的一声,他看到范白的气门穴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这个小红点极小,而且周围没有血珠,如果不是他特意指出气门穴在哪儿,那么他也不会注意到的,只会把这个小红点当成是一个小痦子之类的东西,很容易就忽略掉!
张浩元也看到这个小红点了,他不是专业的仵作,但看到这个小红点,他便明白,就算是专业的仵作来了,只要稍微粗心一点,那便不一定能查出这个小红点来了!
张浩元弯下腰,指着范白气门穴上的小红点,问道:“我看这个不象是个痦子,是个小伤口,你仔细看看!”
郎中嗯嗯了两声,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就算张浩元不问,他也会查看的!
轻轻用手按了按气门穴的周围,郎中抬起头,对张浩元说道:“差爷,范掌柜的气门穴里,象是有东西啊,要是把东西拿出来,可能会把这周围的皮肉给弄坏,这可不是小人有意破坏遗体……”
“谁说你是故意的了,你快弄吧,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张浩元退后两步,给郎中留出空间,让他把范白气门穴里的东西弄出来。
郎中心里其实已然能猜到是什么东西了,只不过没法立即就说,他只是个治病的郎中而已,这种人命官司能掺和得浅些,那就千万不要掺和得深。
必竟是专业的,只片刻功夫,郎中便从范白的气门穴里取出一物,张浩元眯着眼睛看去,忍不住嘿了一声!
这东西不是别的,是一根铁针,长度大小和从唐保宝身上发现的那极铁针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眼前的这根铁针,因为没有被烧光,所以没有变形。
郎中把铁针交给张浩元,说道:“差爷,这根铁针可不是用来针灸的,但却是用针灸的方法刺入气门穴的,小人懂得不多,但也知道这是要命的事情,估计范掌柜之所以丢了性命,和这根针大有关系!”
张浩元点了点头,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能明白,而他费了这许多的力气,不就是为了寻找证据么,现在证据就在眼前。
张浩元找了块手帕似鹄矗他问郎中道:“刚才你说用这针刺人的那个就是凶手?嗯,你不能肯定谁是凶手,但你能肯定,用这针扎范白的那个人,是懂得医术的,对不对?”
郎中稍微犹豫了一下,看样子他是怕惹麻烦上身,不过,也仅仅是犹豫一下而已,他便道:“小人可以肯定。认穴如此之准,一下子便能把针刺入穴位,而且是连根刺入,就连小人都不容易做到,所以那人必懂医术,而且医术相当不差,可能比小人还要强些!”
张浩元微微一笑,这郎中倒也实在,他自己家里便开着药铺,关于用针方面,就算他不会,但也有所了解,这郎中能承认凶手比他的医术高明,说明他的话还是挺靠谱的。
张浩元道:“多谢你了,此事还望保密,毕竟涉及到了人命官司,万一走漏了消息,被凶手得知他暴露了,那么我就只能是认为是你说出去的了,是你给凶手报的信儿!”
郎中把嘴一咧,连声说着不敢,心中却暗道:“我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怎么给报信儿?万一你们自己人说出去了,那也要赖我吗?”
心里想着,郎中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口的另一个捕快。
门口的那个捕快见他看过来,哈地一声,笑道:“看我干什么?就算是我说出去的,也一样要算到你的头上!”
郎中差点儿晕过去,官字两张口,什么都能讲,就是不讲理!
张浩元打发走了郎中,对那捕快说道:“此事务需保密,因为我觉得凶手可能和咱们衙门里面的人认识,人人都有嫌疑!”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要想让这老油子一般的捕快闭嘴,那只能说点儿能吓唬住他的。
张浩元接着又道:“说不定上面的大人想要把这事儿给捂住,要是你老兄走漏了风声,那怕是饭碗不保,说不定还有皮肉之苦啊!”
这捕快再不吊儿郎当的了,神色瞬间就正经起来,张浩元说得有道理啊。
万一上面的大人想要把这案子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让他不小心把消息给说出去了,那他也不用再当捕快了,回家吃自己去吧!
这捕快连连点头,道:“不说,我绝对不说,张捕快你就放心吧!”
张浩元又道:“那烦劳你在此守候,这里的现场不能破坏,得等我父亲来了才能定夺,我先回衙门,把仵作叫来。”
说着,他离开了金泰香,自行回衙门,他估计已经这个时辰了,他父亲张迟已然开始办公了,东市连着出了两起人命案子,身为县尉张迟肯定闹心上火。
走在半路上,张浩元便开始琢磨起来,他昨天刚刚怀疑范白,可今天范白就死了,这未免太过凑巧了,这世上太过凑巧的事儿,往往都反而并不是真的凑巧。
一定是昨天走漏了风声,那么自己家的人肯定是不会乱说的,文胜男也不可能,那就只能是衙门里的捕快了!
而捕快当中,谁有可能把他怀疑范白的事情说出去,让那个凶手得知呢?
事反常即为妖,谁的行为反常,那谁的嫌疑就最大,当然,只能说是嫌疑,而不能说是定论!
张浩元想起捕快赵福了,那赵福可说他妻子喜欢用玫瑰花精,当时他还想赵福得贪污多少,才能供妻子用这么奢侈的东西?
还有这事儿不是赵福自己要来问的,而是他妻子让他问的,并且是非常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