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元嘿嘿两声,看向刘三,他对刘三说道:“你要招什么,那就快点儿招,别浪费本官的时间,反正本官向来是喜欢公事公办的,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本官也只好笑纳你全家的脑袋了!”
他的意思是刘三你既然主动来替刘正嗣顶罪,那本官就成全你,但因为事关谋逆大罪,所以要砍脑袋的话,砍你一个不够,要砍你全家的!
张浩元是在骗刘三呢,刘三跑进衙门来骗他,那他当然要骗回去,堂堂县尉大人岂能被一个靠给人当孝子混饭吃的人给骗了,那可太丢人了!
刘三却不知张浩元是在骗他,他也不敢赌张浩元是在骗他,万一没骗呢,要是他被砍脑袋,然后上法场时,看到了妻儿,那时候再想翻供可是来不及了,他可以替刘正嗣抵罪,但他一家人不能这样啊!
刘三只犹豫了一下,便道:“草民愿招,草民是被刘正嗣家的管家找到的,他说要给草民在城外置办一座小宅子,还有十亩好地,还有一百贯钱,让草民的妻儿过上舒服日子,但却要借草民的脑袋一用!”
“也就是用你的一条命,换你妻儿以后有饱饭吃,是吧?”张浩元问道。
刘三表情一黯,点头道:“是,就是要用草民的一条命,换回刘大掌柜的命!”
张浩元哼了声,问道:“他们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问出这句话后,却不等刘三回答,又道:“让本官先来说说,你只听着,本官说完之后,你只需要说对不对就成了,看看和刘管家教给你的话,有什么不同之处!”
文胜男笑了,看来夫君这是分析出案情了呀,只不过,这可要好好听听了!
刘三一脸的茫然,他心想:“怎么回事,县尉大人已经知道经过了?是谁告诉他的?”以他的处世经验,他是想不到破案还有推理一说的。
张浩元道:“刘正嗣家的管家,肯定是这么教你的,说你穷极无聊,想要偷点钱花花,所以便去了苏家,从后门溜了进去,但是怎么溜进去的,是撬门还是翻墙,却没有告诉你,只说你进去之后,藏进了库房里,是这样的吧?”
刘三大吃一惊,张浩元说的这番话,和刘正嗣的管家教给他的话,完全一模一样,而且连没有教什么,张浩元都说了出来,那个管家可不是没有说过是怎么进的苏家么,撬门还是翻墙,没有说这么具体的事情,而且,需要说得很详细么?
看了眼刘三脸上的表情,张浩元又道:“那个管家看来是个没有打过官司的人,所以不了解细节,他以为只要你说是杀人凶手就可以了,但实际上,口供要求得很细的,而且有些地方要是不能确定,那么会押你去苏家,让你重新进入一遍,那个时候,岂不是什么谎话都被揭穿了么!”
想替别人顶罪,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可不是跑进衙门,大喊自己是杀人凶手,然后脑袋被砍了,家人就能收到钱财,没那么容易的。
张浩元又道:“你躲在哪间库房里,和你说了么?”
刘三又是大吃一惊,哪间库房?难道苏家有好几间的库房?他哪知道是哪间库房啊,这可没法答得出来了!
张浩元笑道:“你又不知道了吧,嗯,估计那个管家也不知道!我要是问你是西边的,北边的,还是东边的,你回答不出吧,如果你要藏,只能藏在一间库房里,要是掉下了什么东西,然后你又答不出来,那你这不就是假口供了么!”
刘三忍不住问道:“可是草民连命都不要了,只要县尉大人把草民的脑袋砍了,这案子就算是结了,县尉大人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戳穿小人的口供呢,这不是太麻烦了么!”
张浩元摇头道:“本官当然要下力气了,谁知道这案子以后会不会反复呢,要是以后再发现新的证据,或者那个管家和刘正嗣起了龌龊,然后跑到官府去上告,说刘正嗣才是真正的凶手,那本官断错了案子,你已经被砍了头,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要本官给你偿命么!”
刘三听了这话,顿时目瞪口呆,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张浩元嘿了声,道:“所以,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是不怕死,事情就能解决,这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说罢,他接着道:“本官接着往下说,你在库房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出来,潜入了前面的卧房,正想要偷东西的时候,这时候苏锦长却醒了,还看到了你,你这时候惊慌失措之下,连忙抄起一柄斧头,把苏锦长给砍死了,然后你就逃出了苏家,是这样吧?”
刘三已经彻底服了县尉大人,听张浩元一问,他便点了点头,刘正嗣的管家确实是这么教他的。
张浩元又道:“但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比如说苏锦长有没有扯下你身上的信物,管家没有告诉你吧?”
刘三道:“这个,这个没有告诉过草民,草民穷得很,也没有什么信物,要是有信物的话,那草民也早就拿去换钱,买了吃食给妻儿了!”
张浩元叹了口气,道:“实际上,苏锦长在临死时,手里扯下了凶手的一件信物,而这件信物,可以证明凶手是敌国细作,那是要灭九族的,反正你的九族在哪里,能不能全抓来,这是搞不清楚的,可你的妻儿却是一定会都抓住的,然后一起上法场砍脑袋!”
文胜男看了眼张浩元,张浩元这是在骗刘三,但似乎用这个方法,却能解决“替罪羊”这个死结,一般